马车内陷入沉寂。
顾子宁喉结微微滚动一下，嗓子发紧，难以启齿。
“那个女人不是梁羽的妹妹，是你的身边人？”文茵再问，目光平静，却又透着不容他忽视的冷锐，“你说，我听。”
顾子宁很后悔，也很难过，他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才会屡次伤害身边亲近的人。
文茵红了一圈的眼眶，显露出她内心并不平静。
顾子宁看出她的难过，越发觉得自己很混账。
“我醉的不省人事，第二日醒过来，她躺在我的身边，有没有对她做过那种事情，我不知道。当时脑子都懵了，我害怕你知道，我们的婚姻会出现裂痕，将她给打发了。我……我没想到她会怀孕，再找上我。她的身体太弱，不能小产，会要了她的命，才将她接到京城。打算等她生下来，让大嫂验一验，是不是我的孩子。”
顾子宁屈膝跪在文茵面前，握住她的手，一手捻袖给她擦拭眼角，“对不起，茵儿，是我自私了。我不想失去你，凭着一点侥幸，欺瞒你，将人藏起来，希望我没有碰过她。她现在两个多月，还有……你等一等我。”
文茵在他问那句话时，心里隐约有底，便觉得难受的紧，真的听他这般说，心脏被撕裂一般的痛。
她长长吸一口气，抑制住要掉下来的眼泪，喉口哽咽道：“若这是你的孩子呢？”
顾子宁长久的沉默，将脸埋在她的手心。
文茵抽出手，快速擦一下脸颊，替他回答：“她小产都能要命，更别说能扛过生产。她生下孩子死了，你将这个孩子寄养在别处，还是当做故人之子，放在我膝下收养，将我蒙在鼓里？”
顾子宁无话可说，他是动过这个念头，可后者的想法，他没有准备这么做，对文茵太不公平，太残忍。
他想过要坦白，但是更偏向将孩子寄养在别处，给够抚养费。
文茵只要想到他真的有过这个想法，心如刀割，猛地将他给推开，抄起礼盒砸向他。刚才收到礼物有多高兴，如今就有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大哥让你向我坦白的吧？”文茵派禅心去查，禅心告诉她，大哥家几个孩子在书铺。她握紧了手指，这件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自己搬出文府，各自冷静。”
马车恰好停下来，文茵掀开帘子下马车。
“茵儿，我……我没有想过背叛你，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好不好？”顾子宁追下来，握住她的手腕，祈求。
“顾子宁，我的父亲辜负我的母亲，我痛恨负心之人。你和别的女人造出一个孩子，这件事情我目前无法接受，需要冷静，好好想一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文茵之所以愿意跟顾子宁过，是他当初抗拒妾，对自己发妻的担当与责任心。
文茵心里顿时觉得恶心，凤娘怀孕两个多月，她在顾子宁与凤娘有那种关系之后，才去找的他，他们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
又觉得讽刺无比，想到顾子宁回京，刻意克制不要她，是因为凤娘找上门，他心虚了，不敢再碰她。
顾子宁望着文茵离开背影，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失魂落魄的回万卷书铺，推开凤娘隔壁的房间，坐在落满灰尘的凳子上。
凤娘听到动静过来，看见顾子宁在出神，走到他的身边，“大人，您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吗？”
顾子宁没有出声。
凤娘眸光微微一闪，“我给大人收拾屋子。”
顾子宁没有阻止。
凤娘心中一定，这是要住在书铺，看他烦苦的模样，隐约猜到是因为她与文茵闹起来了。
她心里松一口气，顾子宁住在这儿，很大程度上，给她提供方便，不然她还得想法子住进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