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伸手拽下布条盖住苏暮言口鼻。
而后蹲下身将人背在背上一步步往前走。
黄沙遮盖脚印。
苏暮言趴在他背上，脑袋晕乎，鼻尖有血腥味。
“陆漓是不是你？”轻声问道。
苏宸身体一僵，未开口继续往前走。
苏暮言不置可否的笑笑，“他肩胛骨处那个印子和你的一样。”
慢慢说着，声音低沉，“现在还跟着下来，苏宸，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好累啊，苏暮言眼睛微微阖上趴在苏宸肩上。
身体开始疼痛，手臂似是被人划开口子。
他并未察觉，身上已经开始腐烂。
耳朵鼻子眼睛嘴巴流出血……
“再坚持一下，别睡过去。”苏宸背着人加快脚步。
“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变成陆漓……”
“他是我的一滴泪。”苏宸嗓音里多了慌乱，“不能睡过去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流泪……？”苏暮言说一句话都开始费力。
口腔里有血腥味。
苏宸额头布满汗水，“不知道。”
哈咯，苏暮言扯着嘴角笑起来，“肯定是我离开那天，你……”
流的。
真是神奇。
苏暮言感慨，泪跟着他去了现实世界，那么真实。
脑袋里就像灌了酒般眩晕。
分不清楚是不是现实。
“如果可以，谁不想躲在爱的人后面。”苏暮言晕晕乎乎开口，“是不是认为我很傻，这么快就撕破脸皮，一点智慧也不给自己留，像个蠢货样跟人家干。”
“我就那样的性格……”安静的趴着，“别人给我一刀，我不顾一切也要给他一刀，屁的隐忍，劳资就看他不爽……”
声音慢慢低沉下去。
陆漓好，苏宸也好。
或许是陆漓那傻小子死了，血又沾到他身上，所以他又回了这里。
呵……
不过现在，窒息的感觉传来。
趴在肩上的手下滑。
苏宸大惊，找到一棵古树，两人放下，取下布条，伸手慌乱的擦着苏暮言满脸的血。
“别睡过去，苏暮言，你有没有听到。”
“我没答应你。”苏暮言想睁开眼睛，可眼前红茫茫一片，“我死后，你把我烧成灰撒了……我想……看看风景……”
越说，嘴角的血沫越多。
苏宸捂住他的嘴，身上的白衣被染红。
“我还差你一个承诺，你不能睡！”一拳打在古树上。
“京墨！你出来！”眼眶斯红的朝着黄沙叫嚣。
可黄沙卷卷，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不要……你留着。”苏暮言虚弱的抬手蹭蹭他的手腕，“太累了……你们要……好好的……”
嘴角咧出一个口子，笑的及其难看。
手下滑。
历史极其相似。
苏宸抱着人，干涩的眼滑下泪珠。
他离开那天，留下泪，不知道为什么，心钻心的疼。
那滴泪有了灵气，随着他去了现实世界，只是最后，他也不知道，陆漓居然自杀……
“我还没回答你……”嘴里喃喃着，怀里的人忽的变成一滩血水。
“苏暮言！”苏宸慌乱的去捧那血，晶莹的泪打在黄沙上。
锥心的疼，耳边只有漫漫黄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