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倾轧,凛冽的空气蔓延点点血腥,寒鸦煽动翅羽,叶落风残。
剑光凛凛,划破寂然,滚烫的鲜血淋漓,遍洒营帐。
李贽惊惧的瞪大双眼,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地方,手颤抖着指着缓缓从轮椅上起身的君无渊,嗓子处发不出任何声响。
君无渊邪魅的勾起嘴角,磨搓着酒盏蹲下身,右手提着的利剑滴着妖冶的红。
“判臣李贽勾结余党,斩于六殿下剑下。”君无渊倾手,将酒水倾洒在他身上,眼里的杀意极盛,“不知将军对这个结果可满意。”
手起刀落,提起利剑站起身,锋利的光芒划过,一剑刺入心脏位置。
呜呜两声,李贽便悄然垂手。
至死才知,那个示弱之人皮囊之下藏着的狠毒。
——
晚风呼呼的吹着,苏暮言双手被覆,黑如鸦羽的睫轻垂着。
脚步声橐橐,熟悉的气味逼近,隐约中带着血腥。
“我要出恭。”
苏暮言轻阖着眸子,身影慵懒的躺着,被褥遮不住那旖旎的风光。
“若是骗我。”君无渊哆嗦了下手指,而后缓缓掐住纤薄的下颌,轻轻扭转,慢条斯理的说,“你知道后果的。”
见那人并无反应,心里蹿起难言的怒火,却还是小心的为他打开手撩,披上红衣,抱着他离开。
“你什么时候谋划的?”
回来时,苏暮言推开君无渊的触碰,一步步忍着疼痛爬上床,拉过被褥蒙在身上,声音淡淡。
索性君无渊没在拷住他,算了,本就是看看他会不会迷失到连自己都不管的地步。
君无渊倒也不恼,伸手脱了鞋袜,掀起一角躺进去,轻轻揽住苏暮言的腰身。
“你倒也不笨。”
捻起一缕发在手里把玩,华贵慵懒的道:
“我母妃为护他被刺身亡,死后却不得进皇陵,说什么让我歼灭余党就让她入主皇陵,可他要趁此动乱杀了我!你说,我该不该为自己谋划呢!”
看着那纤薄的身影,漂亮的眼瞳里带上往昔的缱绻。
“本以为那时候要死在那荒凉的地方,可你把我拽回来。我也是皇子,如何当不得这天下之主。”
“这腿……”话语里带着打趣,“若是不凌弱,那些人怎么会放过我!”
莹白的手指慢慢抚上苏暮言的脸颊,低低叙述那些年。
烛火幽幽,却暖不了渐行渐远的两颗心。
抱着怀里的人,君无渊轻阖着眸子喃喃:
“他们把我扔在雪地里,让我自生自灭;被毒打、辱骂、奚落……”
眼瞳里带上水光。
“那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登上那个位置,俯首称臣,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苏暮言眉头微皱,眼瞳里泛着空寂光泽。
君无渊的童年,比他想象的更为痛苦啊。
“你呢,你一个被贬的皇子,他又如何会选择帮你。”
掀了掀嘴角,嗤笑出声,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这便是苏暮言想不明白的地方,李贽身为大将军,权倾朝野,选择朝中的皇子便可坐收渔利,如何又会与君无渊纠结在一起。
身后嗤笑一声,将苏暮言压向自己,脸颊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我一个废皇子,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浪花。”
“借着清除余党歼灭皇室,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我便成了弃子。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一个皇位啊。”
所以李贽帮助于他,最后还是要了结他登上那皇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