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的日子并没有延续多久,君无渊便被一道圣旨召回。
北方余党未除,盛世未定。
这本与君无渊染不上半点关系,可奈何李贽想要一血耻辱,上奏凉芜城马驹优良,让六皇子随他前往,安定民心的同时,也能管理马匹不是。
媳妇去哪,他就去哪,当即便与君无渊前往。
舟车劳顿,腿疾反复发作,状况愈加不稳。
君无渊轻阖着眸子,嘴角惨白,苏暮言看的心酸,伸手想替他拢拢裘衣。
漆黑的眸子陡然张开,嗜血的模样一闪而过,君无渊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人。
“此去凶险,我尚且不知能否活着回来,你又何必趟这个浑水。”
两人凑的极近,能看到君无渊卷翘的婕羽,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
苏暮言咽了咽口水,嘴角划过讥诮,“医者父母心,我怎么会丢下你。”
红衣灼灼,勾勒出他萧条的身姿,说的随意,却看到君无渊眼里一闪而过的凄凉。
“我不是说了,护你周全。”顿了顿,收回手,端正姿态,毫不避讳的看着他,“再说了,我还等着……”
凑近君无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响,“等着天下聘。”
“虽不知你如何打算,但可别让我等太久。”
苏暮言懒洋洋的坐回位置上,内心平淡无波。
歼灭余党,不过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让他有去无回。
不过,这是皇上的目的,亦或李贽的目的,都不重要了,他的媳妇,他罩定了!
帘子被吹起,细碎的光筛在君无渊轮廓上,白皙皮肤下血管若隐若现。
灼热的气息一瞬消失,手指慢慢蜷缩,眼若寒霜,“你很喜欢她?”
“当然了!”
这个闷油瓶终于舍得说话了吗!
“若是这次败了呢?”
君无渊淡淡阖上眸子,袖子紧握成拳,一瞬带来的感动消失殆尽。
谁,居然能入了他的眼!
“战争千万,哪有真正的太平。”苏暮言翻出草药,对比着药方,随心所欲的回答,“如果真那样,我就带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卷翘的婕羽微颤,额头上有汗水冒出,江临羡,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怎么了?”
半晌听不到声音,苏暮言从药方中抬头,一本正经的盯着阖着眸子的人。
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汗水,这天不热啊,不过君无渊这冒汗水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阖着的眸子猛然睁开,君无渊一把钳制住苏暮言的手腕,眸中带着压抑。
就那样直愣的看着红衣少年,视线灼灼,仿佛要揉进骨子里。
“要是不喜欢触碰,那你就自己擦吧。”
苏暮言缩了缩头,总觉得,君无渊离他越来越远。
力道越来越轻,君无渊慢慢放开,视线落在他腰部的玉佩上,“不会失败。”
你,只能是我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苏暮言垂下手,掀起门帘看了看,确定随从离他们很远,才淡淡开口,“不过话说回来,你有部署吗?”
一个等同于废弃的皇子,没有千军万马,怎么主宰尘世浮沉?
“也该放他出来了。”
“什么?”
苏暮言满头雾水,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君无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轻轻阖上眼,不再言语。
苏暮言:这人好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