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皮肤泛起层层绯红，君无渊的指节咯咯作响，眸子里闪过冰凉。
浑身僵硬，嗜血的眸子似是要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一个个的，当他是那红尘里的玩物！
卷翘的睫羽轻轻阖下，身体里撕扯着，要将那血肉分离开，声音不绝于耳，如魔音般拉锯着脑海——
［你也是君氏皇家血脉，他们在皇宫里笙歌夜舞，可你看看你得到了什么——在这荒凉的人迹罕至得鬼地方，受尽奚落，守着那残败的四堵墙，夜以度日！］
［让本皇子出去，一定会为你赢得至高荣耀！受尽世人敬仰！］
“不……”君无渊额头上浮上密集得汗水，手指紧紧扣着梨花木椅扶手。
［闻闻他身上的酒香胭脂味！将你与红尘女子作比，将你的真心践踏，曲曲八尺男儿，你难道要当他的身下玩物？！］
“别说了。”
声音带着颤抖，宛若迷路般的孩童，惊惧、惶恐——
［就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将军，也敢欺负到你头上。］
［可怜的你，还要扮演那弱肉的模样来讨好他，真让我瞧不起你！］
“我让你别说了！”
清凉的眸子带着嗜血，猛然睁开，将眼前的人狠狠推出去！
微垂着脑袋，大口的汲取气息，两手毫无支点的蹋拉着。
那一身玄色似失了色彩，黯淡无光。
苏暮言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地，手臂划过崎岖的石板，裂开一个口子，血腥味蔓延。
皱了皱眉头，眼眸睨着君无渊。
他……
瑟瑟发抖的模样，就像一个油尽灯枯的人，在对生命做出最后的祷告。
“君无渊……”
声线嘶哑，苏暮言慢慢起身，不管身上的狼狈，举步朝着那玄色而去。
“不要过来！”
轮椅上的人垂首，身子瑟瑟发抖，哆嗦着嘴角，“滚！”
他嗜血的近乎疯魔的眼瞳，会吓到他的。
窗沿处有冰凉的雨丝飞入，温柔的佛在苏暮言身上。
一袭红衣艳若桃花，张狂的色彩吞噬一切，蓬勃的焕发生机。
“滚啊！”
视线中陡然出现的白靴激起了君无渊的愤怒。
红衣纠缠着玄衣，一点点吞噬那漆黑的色彩，“你让我滚就滚，我可是皇上的眼前红人，小心被砍头！”
苏暮言一副嬉皮笑脸，他最是了解君无渊这般模样，脆弱到极致，可偏要躲起来自愈。
“我有病。”
眸子里全是那张扬的红色，君无渊淡淡出口，“无药可医，你离我——”
“近点吗？”苏暮言抢先夺过话语，猛的俯身捧住君无渊的脸颊，逼的他与自己对视，“你忘了我是皇朝第一神医？”
通红的眸子映入苏暮言的眼瞳，他伸手捋了捋君无渊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缱绻，声音低哑卷髓，“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他这么多年，居然都没发现君无渊的异常。
—
绵长的呼吸传来，苏暮言替他掩了掩锦被，忧心忡忡的坐在床沿盯着熟睡的人。
四年前认识他的时候，便是一身玄衣，这么多年来，从未见他身上出现过别样色彩。
“忘了告诉你。”眼底染上柔色，苏暮言握着那白皙纤细的手，郑重其事的开口，“我也有病。”
喜你成疾，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