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一愣。在新班级的第一次搭讪就被人教育,她还真不爱听,心里异常的很不高兴,不想在多说下去了
她发现这人怎么这样啊。。她第一个和真田说话,就是因为觉得真田的气场太过强大,平时估计也没什么朋友。她难得的良心发现。但是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同学你好,我是奈良朝来,刚刚在黑板上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你呢?”真田离开教室让朝来回了神,她转而向前桌仁王搭讪。
夏季的夜晚总带着些倦人的燥意,伴随着蝉虫的怨鸣,似乎让人心中的压制难堪到了极致。
偶尔也会在空中划破几响惊雷,随后便是一场骤雨倾盆,这本该是消除酷热的完美方式,此时此刻却不得不让置身雨中的少年皱紧了眉头。若是在平常,仁王其实并不会在意淋雨,可偏偏就是今天不行,如果被那个人看见了,一定又会怪他没有照顾好自己了。低头看了看已被大雨贯穿的白色衬衣,他的嘴角划起一丝邪魅的笑,这件衣服可也是那个人送给他的。哦,不对。他似乎遗忘了什么,今天是3.5日吧,似乎是那个人的生辰。要替他庆祝生日吗?或许也不用了。替他点上白蜡烛就可以了吧,今天是他的生辰却又是他的祭日,这该是多么讽刺的玩笑啊,就算他是大名鼎鼎的欺诈师,当初在得知这消息后也是完全的愣住。
喂,你是骗我的吧,这可是你的生日,你怎么舍得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又怎么会忍心抛弃你口口声声说爱的那个仁王雅治。
喂。你是骗我的吧?
靠着一块小沙丘,仁王的身体慢慢蜷缩起来。神奈川的海边总是这般寂静,偶尔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响,也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空气中流动着风的声音,这该多么像死者的叹息。
绿色的眼睛略带迷茫的望向天空,仁王忽然觉得身上好痛,那一丝一丝雨滴有节奏的打在他身上,打在他心底,却像极了丑陋尖利的钉子。它们发了疯的朝他血肉最深处钻去,不带一丝怜悯;不带一丝惋惜,它们只是发出最残忍的笑声。可它们究竟是在嘲笑什么?是他毫无人气的躯体?是他千疮白孔的心脏?还是他迟钝到极点的观察力?眩晕中好像看见了月亮那么明亮那么真实。
仁王颤抖着向虚无伸出了手,记忆中他常来海边,这是仁王最喜欢的约会地点,当然也是在那个人不排斥的情况下……
“yuki……”一个名字被他低低的叫出,却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回忆里幸村最喜欢在月光下作画,画的主角当然是他仁王雅治。
“雅治你别着急,再过一会儿就画好了。”
“yuki,你都画了两个小时了。究竟还有多久啊……”
现在,他还是他,仁王雅治、而那个为他作画的人儿却又是去向了何处?
yuki,你多久没有画我了,究竟有多久。你回来吧,不要再惩罚我了;你回来吧,我变帅了很多,你回来验证一下事实啊,puri;你回来吧,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雨下的更大了,仁王却是不愿意离开海边,或许他是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的迟钝。幸村和他是最亲近的人,他怎么可以察觉不出他的异常?他是谁啊,他不是欺诈师吗……为什么可以轻松欺骗别人,却败给了自己最爱的人……而且是那样低级的欺诈,他为什么会败给了那样简单却致命的谎言?
站起身一步步朝海的中央走去,冰冷的海水灼的他心痛,终于找到了比太阳更讨厌的东西啊。
yuki,我到底是谁啊,难道不是你最爱的雅治吗?为什么你忍心对我隐藏病情?就连你生命终结的那天,为什么你都忍心让莲二把我拦在病房外......
仁王一步一步的朝深渊迈进,在月光的斜影下,他的周身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芒,那么柔和,那么死寂。
喂,yuki,akaya有莲二照顾,文太也有桑原庇护,可是没有了你我要怎么办呢?难道就只能由影子保护?
海水慢慢覆盖过了肩,冰冷的触觉让仁王止不住的颤抖;忽然脚下一滑,他整个人便掉进海中。
纤细的手臂在深蓝中慢慢藏匿,徒留一片怜悯的苍白.....
原来死的感觉那么痛苦,yuki,你离开时是不是有一样的感觉?
身体如木偶般的在海中飘荡,眼神空洞而怪异。可刹那间,他又好像听见有人在呼唤他,鸢尾般温柔的眼睛,是谁?是你吗?yuki?“雅治我来接你了。”埋没在水蓝色的海洋,幸村向他张开了双臂。
伸手握紧了颈上刻有“YN”的戒指项链,仁王的嘴角又挂上了一丝弧度。
我终于,不会寂寞了......
“你好,我是仁王雅治。”
“仁王,刚刚那个同学是谁啊?感觉好凶嘤。我就是单纯的在下课时间想要闲聊而已啊。然后他还拆我cp。明明新兰永恒哼!”
“那个是风纪委员真田弦一郎,然后也是我们班的班长大人。你刚来立海大,有很多事情可能都还要麻烦到他,还是和他搞好关系吧。”仁王眼珠子一转,说出了这番话。他看出来朝来骨子里有些叛逆,这样说应该可以引起朝来的不满,如果朝来胆子大些,以后没准还能看到她对真田挑衅。
和仁王估计的差不多,朝来眉毛一挑,说道,“有趣有趣。我偏偏就不跟他搞好关系,班长又如何,又不能一手遮天。”
“奈良同学,这是学校里社团的报名表,填好之后交到相应的社团登记。”朝来这才知道,刚刚真田出去是帮她取报名表了。
粗略的看了一眼学校社团的花名册,根本毫不犹豫的,在报名社团的位置填上了,“弓道社”。
“奈良同学喜欢弓道?”仁王看着朝来“唰唰”的写着报名表,笔速很快。
“弓道啊,”朝来在最后的结尾处填上日期,合上了笔帽,唇角一勾,“可是我的命。”
仁王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听着副部长复述部长的话,“网球,就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