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店里屋的布局,更为简易。
左侧一条窄窄的走廊,右侧有几个隔间。
每个隔间里,除了一张木床,还有一张桌子,一台老式电视机,一个垃圾桶,再无其他。
钟丽拉着她,走进最里面的隔间。
苏迷若有所思,转头看着有些担忧的钟丽,猜想她应该不知道,那个尧哥的真正身份。
但她似乎,能猜到几分。
不过这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思忖间,两人已经来到最里面的隔间门口。
钟丽推开门,见霍尧已将黑色T恤褪去,赤着精壮结实的膀子,但左臂处有鲜血,不停的流出。
可令苏迷奇怪的是,若不仔细去闻,她几乎闻不到男人的血腥味。
虽然心里起疑,但种种迹象,似乎更确定男人的身份。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做一个乖宝宝,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可钟丽没见过这场面,一见这么多血,急忙跑过去,哭丧着脸,查看他的伤势:“尧哥,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我要白酒、蜡烛,还有毛巾。”
霍尧冷着脸吩咐,无一丝疼痛的表现,似乎受伤的人,并不是他。
钟丽愣了愣,连忙颔首,跑出去拿东西。
这时,霍尧从后腰拿出一道匕首,丢在木床:“里面有子弹,取出来。”
说实话,男人的口吻,苏迷很不习惯,甚至是很排斥。
以往跟她这样说话,除了自家男人,她谁都不服,也绝不会服从。
但眼下,她想不出,完美解决难题的法子,只能先帮他取子弹。
“辣鸡059,你等着!老娘跟你没完!”
苏迷暗自骂了几句,没有去拿刀,而是从包里拿出双氧水、酒精棉、纱布,先给他清理伤口。
整个过程中,她并未表现出丝毫惧怕。
但系统059也一直没出来,提醒她关于人设的事。
心中虽然疑惑,但解决当下的事,显然迫在眉睫,苏迷没有过多深究。
钟丽拿了东西回来,眼见两人一声不吭,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只将东西放在旁边。
苏迷始终没有去碰那把刀,而是从化妆包里,拿出一把修眉毛用的镊子。
用酒精棉擦拭几遍,点燃蜡烛,又烤了烤,再擦拭几遍,抬手按着伤口,寻找那颗子弹的位置后,快速用镊子取了出来。
“叮!”
一颗子弹,连带着镊子,被苏迷丢进盛着白酒的玻璃杯。
她拿起双氧水,一边挤着他的伤口,一边往上泼,随后又用酒精棉擦拭,再进行包扎。
霍尧将女孩所有的表情,清晰捕捉,嘴角竟微微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手法很娴熟,学医的?”
苏迷没有答话,只是颔首点头。
霍尧看向她的眼神,更为深邃,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进来的时候,已经闻到女孩身上的药香,所以才让她处理伤口。
对她感兴趣,就破天荒多问了一句。
既然她不愿搭理,他霍尧也不会勉强。
包扎完毕,苏迷径自走了出去。
钟丽则收拾好东西,才退出隔间,疾步追上苏迷,拉住她走出店门,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尧哥的身份?”
“不知道,你最好也别去打听试探。”
苏迷脸色凝重,出声提醒道。
钟丽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为什么会找我帮忙?”
“我被一个男人欺负了,他叫常博,是工地上的农民工,但他强迫未遂,法律治不了他的罪,我很不甘心,最近跟踪他的时候,发现他经常来这里,但好像因为没钱,来过几次,都没有找女人。
我以前好像见过,钟鸣来这里找你,所以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狠狠整治那个坏蛋!”
苏迷早已将所有措辞想好,只捡该说的说,如果钟丽继续细问,她也找好了别的理由,用来应对。
但此时的钟丽,经历过霍尧的事情,思维显然有些不清晰。
她稍稍理了理苏迷的话,直接出声询问:“那你说,我要怎么帮你?”
苏迷朝她招手,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钟丽梭然瞪大双眼:“这么狠?”
苏迷抿着唇,故作神色复杂,但眼里却写满坚决:“女人不狠,就会被坏人欺负,我已经被欺负过一次,不会再重蹈覆辙!”
钟丽思虑片刻,又道:“事成之后,你给我什么好处?”
“给你翻身的机会,脱离红灯区的机会,挣更多的钱,治好钟鸣的机会。”
苏迷开出的条件很誘人,只要是人,几乎都不会拒绝。
但同时也很……扯淡。
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怎么能给她,人人都想要的?
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钟丽还是答应了。
毕竟,只要有尧哥在,从这女孩身上,讨点辛苦费,还是可以的。
……
眼见临近中午,苏迷离开红灯区。
钟丽守在店里,守着霍尧。
直到暮色降临,每家店门口的霓虹灯,接二连三的亮起,寥寥几人的红灯区,渐渐热闹起来。
眼见店里的姐妹,将招来的客人,带回店里,或是谈好价钱,拿着包跟男人们离开,钟丽百无聊赖嗑着瓜子,继续等待着常博。
结果这一等,来到了深夜。
传说中那个穿着施工服,头戴安全帽的常博,终于来到这家店的门口。
钟丽仔细瞧了瞧,心中甚是欣喜。
但她记住苏迷交代的事,连忙捂住肚子,在沙发上直叫唤:“哎呦,哎呦,疼死了,下辈子再也不做女人了。”
常博按照记忆,找到这家店,刚走进去,就听见钟丽痛苦抱怨。
“这位小-姐,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常博开始跟她套近乎,希望她能像记忆中,少收他一点钱。
钟丽蓦地坐起身,见他一身打扮,撇撇嘴,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那个小女孩,竟然被这种男人欺负了。
哼,活该!
钟丽觉得心里稍稍平衡一些,随后装作很难受的样子,哼哼唧唧道:“我那个亲戚来了,疼的不得了,今个不能接生意,你要是想找女人,去别家店。”
常博闻言,面色倏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