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刘妙然已经听明白了,这群人是全面的推倒了《春秋》这部典籍在仁政方面的证明作用。
刘妙然一听,就冷哼了一声。
她虽然不喜欢鱼玄机这个圣女师妹,但是三皇殿的这套天人感应学说,可是三皇殿研究出来,准备笼络大统领的核心竞争力,怎么能随便让人诋毁。
就在她黛眉微皱,准备开始加入战团,进行喷人的时候。突然听到鱼玄机说道:“师姐,我记得当年你学天人诀的时候,咱们的李长老可是一直很看好你。你快替我和他们辩论一下,我让他们嘲讽惨了。说我是改头换面的酸儒始祖。”
刘妙然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鱼玄机给她的接力棒。虽然是辩论,但是她还是保持着她的夹子音,她问道:“怎么?在座的各位,不认可天人感应吗?我们这套学说,是专门为皇帝陛下服务的,皇帝陛下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意志。当然了,在一个团体里,带头人的意志也必须主导。”
“可是当皇帝的决定不适合国家的发展的时候,就需要有人来规劝皇帝。当然了大家都怕碰触了皇帝的逆鳞,就用上天的意志来规劝皇帝,这难道有错吗?如果不依托上天,谁提意见谁死,哪个敢说话?”
赵蒙生听了后,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你们儒家行啊!当年鼓动秦始皇学周王分封天下,然后惹恼了那位大佬,最后被埋了一批倒霉蛋。现在你们学精了,知道拿上天来做挡箭牌了? 不过说白了,你们还是一群保守派,见不得一点点的改变。垃圾腐儒。”
这帮人,嘲讽鱼玄机,每次结尾都要加上一句垃圾腐儒。
这让有儒家内核的一对道姑感到很是气愤,心里在骂:‘儒家吃你家大米了?这么骂?’
鱼玄机对此已经免疫了,她趁着有了帮手,赶紧提起了精神,拍拍手的说道:“咱们幽东以张郎为核心,虽然张郎很努力,但是难免有错漏。一旦遇到这种情况,谁来让团队走回正确的道路。世人自利,谁会站出来提意见,只有张郎时刻注意天地的警示,才能避免灾难。”
小智马上嘲讽道:“呵呵,很对、很对!独裁者最喜欢你着论调了。这话快去和刘荣、刘彻说去,他们肯定特别喜欢听,没毛病。怎么着,张大智已经不是人了,只有老天爷才能和他平等对话了是不是?这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一种体现。我们觉得你这套会逐渐消磨大家的锐意,一切都是老大的,其它人的参与感太差,时间长了谁还出力?”
“到时候,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这都不懂,真是垃圾腐儒。”
说到这里,妙然大师姐感到一阵偏头痛,这怎么还聊到‘平等’了?谁给你们几个土鳖的自信,认为自己和皇帝是平等的?
看到了刘妙然的微表情,旁边的赵蒙生还以为她受不这种程度的辱骂。对她宽慰道:“这位妙然夫人,其实也不是我们非要和你师妹掰扯。只是她说服不了我们的张首长,然后就跑到我们这来哔哔叨叨。好像不来酸儒这一套,就国将不国一样,我们这些人早就认清了儒家吃人的本质,才不会惯她的病呢!我们既然是朋友,就更要治病救人,让她认清现实,认真改造。”
“你是来做客的,就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了。”
在赵蒙生解释的时候,那个叫段编剧的人也帮腔道:“对!敢当腐儒,就算是孕妇,也要打倒在地,踩上一万脚。”
最后那个叫小智的人,还恶狠狠的说道:“这些腐儒的骨干,就算死了,最后也得清算。咱们那么大的一个华夏,差点让他们给玩没了。”
听到这些人耀武扬威的声音,刘仙姑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妹,好像在问:‘这就是你的朋友?一群要清算你的朋友?死了都不放过的那种。’
玄机道姑似乎看明白了自己师姐的疑问,微笑着向她解释道:“师姐,这些可都是很有知识的人,也就是我和他们聊天人感应,他们才这么激动,平时其实他们都很平和的,连一只蚂蚁都不会伤害。和他们交流,很长见识的。”
其他人有没有见识,妙然道姑不知道,但是要和皇帝讲平等,就闪得她都有些吃不下这么大的瓜了。毕竟土着跪久了,已经不知道有站着这个选项了。
现在师妹让她站台,她顶不上话,这也不是个事情。毕竟这次来,也是对这个师妹有所请求的。
于是她沉吟了一下,暗运内力,一股柔弱的声音自然含有了诱惑的频率。在这种音调下,她就问了一个问题出来:“既然几位都认为天人感应不适合用于大汉的治理,那么继续实行黄老之术,似乎下一个七国之乱又不远矣。毕竟在黄老之术下,地方的实力提升很快;如果不加限制,很快就会有地方产生不臣之心。下一步国家如何治理,请各位教我?”
听到师姐这婊味满满的提问声,玄机就感觉后牙床有些难受。当年师姐就是这一招,让一众男性长老对她另眼相看,要是不是为了嫁入皇家,呵呵。
果然,在这自带魅惑的声音之下,桌子对面的几个雄性生物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这里的识字率也不低,可以民选啊!权贵阶级不愿意放权也没有关系,搞个巴士底狱,岂不美哉?革命还要看法棍,老区威武!”
“呵呵,小心变法死全家啊!”
“这里大家有吃有喝,谁跟你搞巴黎老区那一套?洗洗睡吧!”
“我觉得老美的那一套挺好,各个州自己说得算,有立法权,虽然说各过各的,但是出了门,欺负起别人来,似乎很硬啊!”
“蛮夷之术,似乎不是长久之道,我看本子的神道治国似乎不错,政教一统,很适合爆战斗力。”
“可拉倒吧!本子那套就是酸儒的变种,是邪功,会走火入魔的。你想想,全民一起吃苦,然后一亿玉碎,基本底层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然后卷王之卷,想想就可怕。我们要造福人民,不是来做韭菜刀的。”
“我觉得还是北欧的高福利好,想想就美滋滋。站着和躺着一个样,差别不大,这才是社会应该有的模样。”
“你长得这么丑,想得到挺美,不劳动不得食,不知道吗?”
“谁告诉你不劳动不得食的,王侯将相劳动了吗?人家过得比谁都好。”
“呵呵,人家当然劳动了,人家的劳动就是抢夺了别人的劳动果实。”
“你不劳动,我不劳动,大家难道睁眼饿死?”
“对劳动光荣,大家都要劳动,这样社会才能进步。”
“呵呵,你们拼死拼活,张大智再搞一个小嫂子?这个道理你们难道想不明白?别人我管不了,反正我找不到女朋友之前,张大智休想再让我给他干一点活。”
“嘿,我们谈社会,扯首长做什么?”
“你这姓段的,劳动改造没把你累尿血,反倒是准备卖肾强国了啊?舔狗不得好死!”
“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我怎么就舔狗了?我只不过是看,现在幽东在首长的治理下发展的很好。计划经济,大家都有工资和相应的福利。也没有什么巨大的贫富差距,社会也稳定,我们实事求是,就算首长整过我,我也挺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没有巨大的贫富差距了?在这里只有两种人,张大智自己和给他打工的人,他们的差距是大概百分之六七十的生产总值。你也不用不服,你好好想想,你有啥是你自己的?”
“呃.....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我挺幸福的。”
“姓福是吧?行,你高兴就好。反正我就是觉得北欧的政体好,我觉得现在产能这么高,怎么不能让人民都丰衣足食?我们的需求已经可以很好的满足了,还那么苦做什么?”
一直不大发表意见的赵蒙生来了一句:“小智啊!你幼稚了,以前不是有人说了实话吗?过高的福利,不利于大家奋斗啊!都舒服了,就没有人下人了,没有人下人了,自然就没有人上人了。你说人上人会同意?”
“打个比方,躺平就能很好的生活,那么一些艰苦的岗位谁来做?比如环卫、丧葬,还有一些高危有毒的工作,比如消防员、钢筋工、化工厂工人?如果给高薪,岂不又和大家基本平等的主题相矛盾,也会被高昂的所得税平均掉,这样,这些岗位根本就不会招上人的。”
“所以一个社会,要想健康发展,就必须有一些人活不大好,甚至是活不下去。只要控制好比例就可以了,你以为梁思申那家伙天天在算什么?她在算有多少人拿多少工资,市场上应该投入多少产品,还有银行利率多少,才可以把发出去的工资再给回笼回来。”
“大部分的人,挣多少钱,花多少钱,其实都是被她早早就设计好的,不会差多少的,就算你是一个守财奴,也永远跑不过通胀。”
段雨国有些不服的问道:“那幽东的那些地主,头人,只要加入了发展公司的,都赚的盆满钵满的,这怎么说?”
“幽东地广人稀,现在是跑马圈地的时期,自然让人感觉财富快速聚集。等时机成熟了,这些家伙也不过是砧板上的羔羊。就和这位道姑的老公王爷一样,养的差不多了,刘荣这皇帝就可以杀他了。”说完,赵蒙生还朝着妙然道姑扬了扬下巴。
这话说得妙然道姑一愣,因为这些人说话的语速很快,里面的名词她也不清楚,正是听得云蒸雾绕,可突然之间就说到了自家王爷,怎么还成立待宰的羔羊。
这下可让妙然对自己的饭票非常关心,忙向赵蒙生问道:“李公子,王爷是皇家贵胄,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羔羊了?请公子明说。”
“皇帝封王,不过是他的统治半径不足,不得已让这些猛士替他守四方而已,但是现在火车也通了,电报也有了,当地的人口和经济也起来了,你们这些藩王还赖着不走,就像是捅了皇帝的菊花,他不搞你岂不怪了?”赵蒙生懒洋洋的回答道。
“养鸡为花钱,养猪为过年,养淮南王这个藩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一代不搞他,下一代肯定也要搞他。迟早变成郡县制,才能遂了皇帝的愿。皇家哪有什么亲情?还皇家贵胄,哪个皇亲国戚可以刀捅不死的?大家都一样,无法是自我标榜,给你们个服从的台阶罢了。”
“呃......”妙然道姑一时语塞,她感觉自己这几年的努力似乎有些打水漂的风险。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一直站在妙然身后,一副仆从打扮的左吴赶紧对着众人一揖到地,恳求道:“听闻诸位的推断,我家王上实在是危矣!恳请大人们有良策救救我家主公。”
小智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救不了,赶紧埋了吧!”
“谁说的?我觉得刘安老汉儿似乎还能抢救一下。毕竟这货人脉还是很坚挺的,自身的积累也不错。和刘荣那货斗一斗,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呢?”段雨国倒是对刘安很是看好。
这时基本不说话的江医生却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位朋友,你不是这位师姐的仆人吗?怎么又喊淮南王叫主公?”
左吴赶紧解释道:“这位姑娘,我既是妙然王妃的仆人,也是大王的仆人啊!听到这位先生说我家大王还能那个抢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抢救,大概就是有救的意思吧?还请先生教我。”
听到左吴的请求,段雨国得意的轻笑了两声,可惜手边没有找到羽扇,没法表演一下诸葛孔明的风采。
一边的小智拆台道:“你可拉到吧!你是不是又想红色输出,你又想回翻砂车间玩大铁锨了?”
段雨国用他的大眼泡子瞪了小智一眼,沉稳的说道:“我已经吸取教训了,我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这思想肯定是要输出的,我想给他们上英伦的那一套。要是有人不同意,现在请说,要是没有意见,可不能拖我后腿。这里可提前说好,诸位,你们不会向首长告发我吧?”
段雨国问完这句话,在众人脸上一一看了一遍,发现众人都没有制止他,反倒都用一种看玩具的眼神看着段雨国,好似在说,你行你上啊!
段雨国看到如此,就知道这些人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乐来看了。
于是他对着左吴说道:“这位老哥,来!咱们约个时间,我有几本小册子,回头和你分享一下,保证能让你家大王度过难关。”
就在段雨国和左吴两人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的时候,小智正在打量着一边紧张的刘妙然,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在他耳边来上一句:“太太,你也不想你家大王身首异处吧?”
而坐在他旁边的赵蒙生,突然用胳膊拐了拐他,问了句:“小智指挥官,你这是想当曹贼了吗?”
一时间,客厅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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