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的话说完,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最后还是苏颜先开口。
“我很赞同谢钰的话,洛家世居随州,就光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扳倒洛家这座大山,而且很有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建议……”
说罢,苏颜看向景宁,对她道:“公主,接下来进淮安府的事情,我看公主就不要参与了,让谢钰护送公主去南疆。”
景宁很是不解的看着苏颜,“为什么?你们都可以以身涉险,凭什么我不能,我也要进淮安府。”
苏颜脸色一沉,索性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公主,你贵为金枝玉叶,我们不让你跟我们一起冒险……”
“对啊对啊!”
谢钰也在一旁附和道:“公主,我们还是先去南疆吧……”
景宁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早就与苏颜也有了过命的交情,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而什么都不做。
“苏言,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伙人……”
说完,景宁气呼呼的跑出门外。
苏颜见状,把提前准备好的包袱塞进谢钰怀里,催促着他道:“谢院使,你可要把公主安然无恙的送回长安。”
谢钰点点头,“知道了……”
言罢,抱着包袱去追跑出门的景宁。
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苏颜顿时松了一口气。
沈曜不知何时走到苏颜身旁,突然说话,“干嘛用这种方式逼景宁离开,你也知道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正因为景宁不是这样的人,我才用这个办法逼她离开……”
其实苏颜心里很明白,随州的水太深,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所以便想出这种方法逼迫景宁离开。
这时,沈曜突然开起了玩笑,追问苏颜,“景宁和谢钰都走了,你一个人敢进淮安府吗?”
苏颜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还有沈大人你嘛!你的能力我是完全信任的。”
“难怪你要让谢钰护送景宁离开,敢情拿我当护身符。”
苏颜笑了笑,意味深长的望了沈曜一眼,便走出衙门,策马扬鞭朝着城门走去。
而沈曜被苏颜的眼神搞得一头雾水,连忙骑着马追了上去,“苏颜,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如此迟顿的沈曜,苏颜很是无奈,耐心的跟他解释着。
“谢钰对公主一往情深,而我看公主好像对谢钰也有点那种意思,便想着成全两人,此南疆路途遥远,怎么说也的一个月时间左右,就算是老母鸡也抱出一窝崽了,我就不信谢钰能不会对景宁表白。”
沈曜听完,脸色一沉,“你这是在乱点鸳鸯谱……”
听到这话,苏颜显然是一愣,不由得一笑,“沈大人,你没事吧?
你不打算娶妻,公主也还得嫁人,公主都放弃你这棵歪脖子树,打算另有觅佳偶了,你可不能拦住。”
沈曜见苏颜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反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愿意嫁给谁,这是她的自由,可是为啥一定是谢钰啊?”
“沈大人,总不能是我吧?你也知道我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能力,再说了这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你着什么急……”
苏颜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可惜喽,公主现在可看不上你了。”
苏颜一说完,看到沈曜那张臭脸色,开心的捧腹大笑起来。
然而沈曜的脸色更难看了,“苏颜,不准乱开玩笑,我跟公主清清白白,吃那门子的醋,我也是担心你,泥菩萨过江,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当红娘。”
“怕什么,淮安府水再深,那也是大梁的国土,只要在大梁的疆土之上,就要依大梁律法行事………”
“赵鹤的事情你闹得太大了,还不知道洛家会想什么法子治你。”
苏颜撇撇嘴,一脸的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
说完,挥动着手里的缰绳,朝官道一路奔行。
沈曜虽然无奈,但还是追上了苏颜的步伐。
约莫赶了一天一夜路后,苏颜和沈曜终于来到了淮安府。
淮安府地处随州中心地带,也是北疆和大梁的商贸往来最重要的一条交通枢纽。
相比洛水镇的清冷贫穷,淮安府却繁华许多,全得益一条长江穿插淮安府而过,商贸往来便利许多。
苏颜牵着马行走在大街上,默默的观察着淮安府的风土人情。
淮安府大多都是羌人与梁人混居,走在大街上一眼就能分辨谁是羌人,谁是梁人。
但随州本是羌人的地域,所以很少看到梁人身影。
所以当苏颜和沈曜牵着马走在街上时,瞬间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苏颜原先还能淡然处之,越走越觉得后面有人盯着自己。
扭头一看,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悄悄咪咪的靠近沈曜,询问道:“沈大人,你有没有发觉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早就发觉了,从洛水镇离开后,就一直跟着我们了。”
苏颜一听,瞳孔一缩,心里突然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会不会洛家派来的人?”
“不知道,要么把他捉来问问。”
沈曜停下脚步,苏颜赶紧拦住他,“不用了,我们已经到淮安府了,如果是洛家派来的人,我们就算是赶走了,也还会有另一波盯着我们,还是算了,省得麻烦。”
“初到淮安府,害怕了?“
苏颜摇摇头,“那倒没有,明着来,我没什么好怕的,就怕暗箭伤人,也不知道现在代理随州知府的石中玉,是站在那一帮的。”
“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随州府衙。
与洛水镇相比,随州府衙就显得气派许多,当然态度也截然不同。
来洛水镇时,虽然赵鹤为人不地道,前脚刚来,后脚就下手,但怎么说也是官员夹道欢迎的那种。
而她和沈曜来到随州府衙,便是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连鉴查院的令牌都不认,只能在门口等通知。
从中午等到黄昏,等得苏颜蹲在角落里哈欠连连,不知打了多少个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