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
谢钰惊讶的合不拢嘴,自从知道了东方毅的经历后,对于那日的冷言讥讽,谢钰心里感到愧疚极了。
“不过可惜了……我已经向太子殿下禀明了东方毅的情况,太子殿下愿意保留他的名次,不过依旧罪责难逃……”
“是啊,就算太子愿意保下东方毅,言孟两家也不可能放过东方毅……”
对于这个结果,苏颜和谢钰只能为东方毅感到惋惜和不值,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话音落下,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很快,考院门口传来动静。
在众人的注视中,考官一一贴上了这次中榜的名次。
考院门口被学子挤得水泄不通,苏颜和谢钰紧盯着人群,一旦出现东方毅的人影,便下令抓捕。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看榜的学子都渐渐散去,考院门口依旧没有出现东方毅的身影。
这时,谢钰不免吐槽起来,“苏言,你会不会猜错了,也许东方毅逃出长安也说不定。”
苏颜毫不犹豫的反驳谢钰的话,“不可能,城门有沈曜的人把守,要是跑出长安,不可能瞒得过金吾卫的眼睛。”
“这就奇怪了,难道东方毅不好奇自己得了啥名次?”
苏颜摇摇头,“这很难说……”
这时,孙三急匆匆的跑来,边跑边大喊着。
“苏言老弟,谢大人,大事不好了……”
苏颜看着孙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孙大哥,发生什么事情?”
孙三吞咽一口唾沫,胸口起伏跌宕,“孟府出事了……”
谢钰焦急的催促道,“孟府到底出什么事,你到是快说啊?”
然而,苏颜瞬间焕然大悟,原来东方毅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考科举,而是孟家人……
苏颜猛的一拍脑袋,“我真是蠢死了……怎么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欺辱过东方毅的人,可不止言朔孟衡,还有孟家的人,难怪没有离开长安的打算,原来他一开始就想鱼死网破。
“孟家人都死了……不知道被谁杀的……沈大人已经去现场了,就差你们两位了。”
谢钰一听,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不过也很快猜到了凶手是谁。
目光看向苏颜,“苏言,你说会不会是……”
谢钰欲言又止,苏颜点点头,“很有可能,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再是……”
“好…………”
苏颜留下大理寺一小部人马,驻守在考院四周,以防东方毅出现。
另一部分,则与同她一起赶往了孟府。
此刻,孟府四周重兵把守,不少老百姓站在街角处,窃窃私语讨论着孟府发生的事情。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苏颜自然没有理会,直接穿过人群,走进孟府里。
看着孟府里盖在白布的尸体,苏颜觉得东方毅已经杀疯了。
连无辜的下人老仆都逃不过他的魔爪。
加上孟夫人以及嬷嬷丫鬟,一共四具尸体。
沈曜见苏颜出现在现场,脸色凝重的走了过来,“东方毅已经逃走了……”
苏颜没说什么,蹲上身来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每个死者唇角乌黑,口吐鲜血,是中毒之兆。
而且还是剧毒之物,服用过后,不出几个时辰便会痛苦死去。
“她们死前可吃过什么东西……”
沈曜朝着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只见侍卫端着盘子,呈到苏颜面前。
看着盘子里通体雪白的糯米糕,苏颜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长安当下最时兴的糕点,前些日子苏宝儿还吵闹着要去登云楼去吃。
苏颜拿起用丝帕包起糕点,放在鼻间嗅了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并拿出银针试毒。
银针插入糕点中,很快被染黑,一看就是剧毒之物,至于是何种毒药,得让行家来看。
苏颜打量着手中的通体雪白的糕点,手中轻轻捏着,糕点的手感软糯无比,就像是动物身上又软又滑的肚子,无时无刻勾引着人的味蕾。
“这是登云楼的糯米糕?”
沈曜点点头,“没错,东方毅提前打听了孟夫人的喜好,所以扮做登云楼的小厮给孟夫人送糕点,至于其他三个人,想必是偷吃了糕点,因此命丧黄泉。”
苏颜听完,对于另外三人充满了无奈的同情,很显然东方毅就是冲着孟夫人来的,若是这三人不占那点小便宜,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
想罢,苏颜深叹道,“这三人可惜了,家中发生的事情,可通知了孟侍郎?”
沈曜点点头,已经通知了,正在偏厅休息。
“走吧,我们去看看孟侍郎……”
沈曜点点头,谢钰却没有跟随着两人的步伐,似乎不打算去找孟侍郎。
苏颜见谢钰没有跟来,转过身去,面露不解的看着他,“谢院使,你怎么了?”
谢钰皱着眉头,似乎不掩饰脸上的不悦,“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你和孟侍郎有过节?”
谢钰摇摇头,“东方毅今日之所以变成这样,说到底就是孟侍郎惹下的情债,我见了这种负心郎,也只会在我心中添堵,我才懒得去见他……”
苏颜阻拦不了谢钰的决定,便没有继续要求他,“既然你不愿意审问,那你就先在这里看守现场吧,我和沈大人去去就来……”
“你们可别给孟侍郎啥脸色,说不定东方毅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苏颜看着谢钰突然的态度转变,不免疑惑起来,“谢院使,今儿怎么突然同情起东方毅了?”
“我不是同情东方毅,我是为他感到不值,为这种人搭上自己的人生,太不值得了……”
苏颜听完谢钰的话,也十分认同的点点头,“谁说不是……”
东方毅,可惜了……
来到偏房后,只见孟侍郎抱着孟衡的拍位哭得肝肠寸断。
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如今又经过丧偶,此刻的孟侍郎深受打击,苍老得不成样子,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失去了光。
“孟侍郎,节哀顺变……”
孟侍郎一听,冷哼一声,脸上带着悲痛又无可奈何的自嘲,“节哀?我还能怎么节哀,儿子都要杀老子了,我怎么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