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鉴查院,冷秋铃是尸体已经搁放在冷库中。
苏颜看着石床上一脸安详的躺着的女子发愣,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沈曜突然走到了她的身后。
沈曜已经从谢钰哪里得知事情的全部经过,也知道苏颜在为冷秋铃难过,开口劝慰道,“苏颜别难过,这是冷秋铃自己的选择。”
苏颜深吸一口气,向沈曜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无碍。
“沈大人,我没事,只是感慨身为司法一员,看过无数的惨案发生,却已经无力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先前梨花村的无双姑娘亦是,现在的冷秋铃更是如此,她们想反击遭受伤害他们的人,却要赔上自己,而加害者却能依靠权势,心安理得的活着,我想不明白……
这世间为何对女子这般残酷。”
“苏颜,这世间从来都是不是黑白分命,善恶有报,我相信未来有一天,女子就当家做主,不再被视做草芥,会拥有和男子同样的权利和地位。”
“沈大人,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
沈曜坚定的点点头,“会有的,因为这世间上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存在,只要这世间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就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大人,谢谢你安慰我……”
此刻,苏颜心中的阴霾被沈曜的一番话冲得烟消云散。
闲谈过后,苏颜已经穿戴好,准备为冷秋铃开膛破肚取出肚子里约莫快五个月大的孩子。
苏颜拿起柳叶刀,顺着冷秋铃肚子的中间位置划开一条缝,一点点的割破肚子里脂肪和皮肉。
小心翼翼的取出肚子里的胚胎,胎儿已经具有人形,取出来小小的,约莫手掌大小。
苏颜取出胎儿,将它放置冰盒之中,准备拿到寺庙祈福后,便火化尸体。
至于冷秋铃的身体,只需等案子结束后,由太子李慎决定去向。
不过人已经死了,再去追究罪责,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件案子目前的案子,差不多就结束了。
唯有一处疑点,苏颜已经查过冷秋铃祖上三代都没有一个木匠,更别提什么雕刻的技艺。
加上木偶小人的来源成谜,冷秋铃更像是一个背黑锅的。
虽然冷秋铃已经认罪伏法,但苏颜心中总有说不上来的地方,但苏颜又没有证据。
而言孟两家随着冷秋铃的认罪,已经没有再继续闹下去,不过心中的隔阂必然存在了。
互相都是看彼此不顺眼的程度,经常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
虽然案子告一段落,但苏颜并没有放弃继续追查会雕刻木偶小人的手艺人。
果然让她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春闱当日,沈曜因为是中郎将的缘故,负责维护考场的安全和日常巡逻。
而苏颜和谢钰,则因为破获言孟两家的案子,受太子重用,也被挑选到考场来监管。
考场一旦开考,要闭门五日,不得进出。
进考院当日,苏颜在考场门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连忙追上去喊了他的名字。
“东方毅,你怎么也来科考?”
看到东方毅的出现,苏颜还挺意外的,毕竟洛伯泽的收徒的门槛可高了,交出来的每个徒弟不是探花就是榜眼。
所以当她看到东方毅的身影时,确实很意外的。
东方毅听着苏颜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笑意,“苏大人,东方毅天资愚笨,承蒙夫子不弃,今年特来第三次赶考。”
谢钰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虽然他只听过洛伯泽的几堂课,但也知道洛伯泽教书育人的能耐。
收得徒弟没有一个是孬种,既然没有想到东方毅能靠两次不中。
“三次?没想到你这么小的年纪已经考过两次了,还能有如此心态真厉害……”
谢钰忍不住惊呼,但并没有嘲讽东方毅的意思。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钰的话搁东方毅耳朵里可变了一个意思,脸色瞬间都变了。
苏颜见谢钰又多嘴多舌,惹人不快,立马当起和事佬,替谢钰解释道,“东方毅,你不要误会谢院使的意思,他是没你的才华实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相信这一次你一定能高中的。”
东方毅表面淡然一笑置之,但实则暗自咬牙握紧了拳头,“苏大人,我不会介意的,我相信天将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这次我定能高中……”
“没错,我相信洛院长识人的眼光,等你高中了,可不要忘记请我和谢院使喝酒哟……”
东方毅笑了笑,“苏大人,我会的,我还要进去,就先告辞了。”
“好……”苏颜给东方毅让开路。
东方毅则向苏颜和谢钰行了一个礼,便朝着考院走去。
看着东方毅尽显文人气质的身影,苏颜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千,要是苏宝儿读书能有这么上心就好了。
说不定以后还能弄个状元老娘当当。
但是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自打苏宝儿上学堂那天起,苏颜就知道苏宝儿不是读书的料子。
她也不是望子成龙的父母,只要苏宝儿一生快乐平安就好。
而谢钰感受则不同了,看着东方毅离开的背影,深深长叹一口气道,“是个人才,不过真是可惜啊……”
苏颜不明白谢钰话里的意思,“谢院使,你为什么说东方毅可惜了?”
谢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伏着苏颜耳旁,神神秘秘的道,“我也不知道真假,前些日子听说一个内部消息,东方毅出身微寒,母亲是青楼女子,恐怕会当做棋子,被人替掉。”
苏颜听完,不由得紧皱起眉头,“谢院使,你不可不要给我开玩笑,这次可是太子监考,科考舞弊可是要人命的。”
谢钰无奈的耸耸肩,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听说而已……”
虽然谢钰只是无意说起,但对苏颜来说,不得不多想,毕竟科考舞弊在每朝每代都不是新鲜事情。
谢钰见苏颜上心了,立马慌了,他知道苏颜刚正不阿的性子,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还真能捅到太子面前。
连忙解释着,“你可别全信啊!我说着玩的,我们赶紧进考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