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你莫不是猜错了，你要找的木偶小人也许根本就不在现场。”
谢钰累得气喘吁吁的瘫在椅子上。
而苏颜则沉默着一言不发，思续早已飘远，手里还拿着从聚贤居找到的木偶小人，根本就没有听到谢钰在跟自己说话。
谢钰见苏颜走神，喊了她几声没应答，走上前，伸出手在苏颜的眼前晃了晃，“苏颜，光天化日的，你可别吓我啊……”
苏颜一脸嫌弃的推开谢钰的手，“别晃了，我又不是中邪了。”
谢钰见苏颜总有回应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心脏，“你可吓死我了，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明是言朔杀了孟衡，却在案发现场遗留下五官与孟衡一模一样的木偶小人，而言朔死后，现场却找不见木偶小人。”
谢钰从苏颜手里拿过木偶小人，上下打量起来。
木偶做工精细，连五官都栩栩如生，与真人无异，如此巧夺天工的雕刻手艺，谢钰还是第一次见。
“依我看啊，这也许就是两个案子，不能一起并案调查。”
“可是孟衡死后，五天后言朔也死了，一前一后，很难不让怀疑。”
谢钰觉得苏颜说得挺有道理，杀人要有杀人动机，而鉴查院已经调查过孟衡与言朔，两人都没有仇家，除了彼此之外。
“这一前一后确实可疑，我看这阁楼都快翻遍了，都没有你说得那个木偶小人，会不会你猜测错了。”
苏颜态度坚定的摇摇头，“不可能，我心里有预感，现场一定有另外一个木偶小人。”
“既然不在这个现场，那会不会……”
谢钰欲言又止，但这句话犹如醒木，一下子提醒了苏颜。
对啊！言朔是从聚贤居离开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也就是说凶手是在聚贤居下手的，这也难怪言府的人都查不出言朔突然病危的缘由。
一想到这里，苏颜便决定起来离开，刚走几步，就被谢钰喊住。
“你要去聚贤居？”
苏颜点点头，“你要不要一起去？”
谢钰看了看手中的木偶小人，“这玩意一般人可不会这个技艺，要不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聚贤居，我去查查这木偶的来源。”
“不用了，我早就调查过了，这木偶手艺已经失传了，长安已经没有人会木雕手艺，除了家传，光凭这个是查不到凶手的。”
谢钰听完，无奈的深叹一口气，“可惜了，算了，我跟你一起去聚贤居吧……”
苏颜没有拒绝谢钰的要求。
其实凭今日冷秋铃的反应，苏颜知道她认出了木偶小人，木偶有着和孟衡一样的五官相貌，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搁谁身上，不能平静的看待。
但冷秋铃确实做出从来没有见过木偶的神情，这确实可疑。
但是这些都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苏颜打算找到另外一个木偶再去找冷秋玲对质。
很快，苏颜和谢钰来到了聚贤居门口，因为孟衡的缘故，聚贤居已经被勒令歇业，门口贴着封条，门口还有守卫把守，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是维持案发时的样子。
苏颜和谢钰将自己的腰牌拿给了守卫验证。
守卫一看是鉴查院的人，立马解锁开门，放两人进去。
一走进门，聚贤居满地狼藉，往日繁华不在，偌大的屋子显得无比冷清。
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堂，谢钰愁眉苦脸，“这屋子怎么大，我们从哪儿开始搜啊？”
苏颜目光看向二楼，什么也没有说，直奔二楼雅间而去。
谢钰见苏颜上楼，索性坐在大堂里，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发着牢骚道，“那件屋子都被我们的人搜好几遍了，要是木偶小人真的在房间里早就被找到了。”
苏颜没有回答，撕掉了门上的封条，推门走了进去。
因几日没有开窗通风，苏颜闻到屋子沉积着一种腐朽的气味，有点类似雨后木头腐烂散发出来的气味。
苏颜想起，书中记载着一种木头，叫阴沉木，在密封的环境中，能散发雨后松叶腐烂的气味，活人闻多了会导致幻觉和精神失常，但它的树脂却是上好的防腐材料，涂在尸体表面可千年而不朽，木材也会被制成棺木。
一棵树的长成起码要几百年，但阴沉木又受权贵喜欢，所以阴沉木早就在几百年已经绝迹。
苏颜也不确定屋子里散发的气味是不是阴沉木，顺手打开窗户通风。
按理说，木偶小人已经被自己拿走了，屋子里不可能沉积着如此浓厚的气味，苏颜心中一喜，她确定另一个木偶就在房中。
可是会在哪儿呢？
苏颜二话没说就开始翻找起来，这时，门口响起了说话声。
“我去，这屋子里是什么味啊？这么难闻……”
谢钰站在门口，捂住鼻子，脸上尽是嫌弃。
“苏言，你还真在这个屋子里找啊？”
“当然，你没有闻到屋子里的气味吗？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阴沉木。”
“阴沉木？什么东西？”谢钰一脸疑惑。
苏颜懒得跟谢钰解释，将怀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谢钰一伸手稳稳的接住苏颜扔过来的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木偶小人，更加疑惑了。
“你把这东西给我干嘛？”
“你闻闻木偶散发出来的气味。”
谢钰一听苏颜这样要求，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选择听从，将木偶放在鼻子处闻了闻。
确实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腐朽气味，很淡很淡，淡到能让人忽视。
“你的意思是屋子里的气味是另一个木偶散发出来的？”
苏颜点点头，“没错，我猜当日凶手已经将木偶放置在了屋子中，只是当时没有被搜出来。”
“可是屋子已经被翻找过几次了，若是能这么轻易找到，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苏颜觉得谢钰说的挺有道理，不过她很快就想出一个办法。
人鼻子不行，可不代表狗鼻子不行。
苏颜急匆匆的离开聚贤居，从长安县衙借来一条白色的田园猎犬，把木偶小人放在它鼻子下嗅了嗅。
很快，猎犬闻到味道，整个身子都骚动起来，焦急不安的想冲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