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自然不信辛云娘的辩白,沉声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即,命衙役将从辛云娘住所里搜来的东西,呈在她的面前。
其中就包括掺进香盒里的磷粉和曼陀罗制成的燃香,以及白马寺观音莲座的机关图。
三个证物皆是造成被害者死亡的关键。
“辛云娘你好好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从你的住所搜出来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凭借这些证物,辛云娘怎么可能还猜不出自己中计,凶手是想将所有的罪都推到自己一个人头上。
这辈子机关算尽,辛云娘也没想到自己落到这个地步。
种种铁证面前,辛云娘知道自己就算跳进黄和河也洗不清嫌疑,整个人如同失了主心骨,身子瘫软无力。
心中懊悔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傻乎乎的钻进了凶手为她设好的圈套里。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会从我的屋子里搜出来,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们姐妹四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为什么要杀她们,这是污蔑,是栽赃。”
“可是有人证实,你与死者三人,除云婳外,早已交恶已深,多年未曾往来,何谈姐妹情深,只是因为徐翠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就对她狠起杀心,手段残忍阴狠,你觉得本官会轻易相信一个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人吗?”
“我……我……我……”
对于沈曜的质问,辛云娘无力辩白,只能苦苦解释。
“大人,徐翠云确实是我杀的,我辛云娘虽出身卑微,可也不是天性冷血,我们姐妹四人从小相依为命,我怎么可能狠下杀手,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既然你说你是被冤枉的,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
沈曜眉头轻挑,只觉得辛云娘是在做垂死挣扎,混淆视听,“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想继续蒙蔽本官。”
“大人……我没有骗你,民妇实在想不出我们姐妹四人到底得罪了那路神仙,要置我们于死地。”
说罢,辛云娘的眼泪如同珍珠一般大颗颗落下,美人楚楚垂泪,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而沈曜不为所动,脸色严肃的看着堂下哭卿卿的辛云娘,实则心中甚是厌烦,他最烦女人动不动就哭,难道只要一哭,所有的仇怨都可以烟消云散吗?
“辛云娘,你的罪行本官自会上呈大理寺,有罪与否,自有三法司判定,来人,将人犯押入大牢,择日由大理寺提审,退堂……”
“威武……”
沈曜在衙役的吆喝声中扔出竹筒里的令签,起身离开了公堂。
而辛云娘眼睁睁的看着令签落下,绝望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同失魂的傀儡被衙役拖下公堂。
苏颜在后堂完完全全的将过程全部听完,她觉得辛云娘不像是在说假话。
所以当沈曜前脚刚下公堂,她后脚就在后堂堵人。
一看到沈曜的身影,立马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追问道,“沈大人,你不会真的认为辛云娘杀了云婳云瑛还有静慈吧?”
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小尾巴,沈曜起初没在意,但是苏颜的话一出,立马转过身来,眼神里透着杀气,沉声道,“怎么?你觉得本官没有秉公审案?”
一听沈曜误解了她的话,苏颜立马赔笑道歉,“沈大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如同青天大老爷在世,怎么可能没有秉公执法,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该打,是属下嘴贱……”
苏颜作势伸手轻打几下自己的嘴巴。
沈曜见状,神情似有几分无语,看向她,“行了,别学郭欢耍滑头了,那套不适合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苏颜嘿嘿傻笑,“大人,果然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识破了属下的小小把戏,大人,方才属下听辛云娘所言,属下觉得她不是杀害云婳云瑛静慈的凶手。”
“哦?本官到是很有兴趣听听你看法。”这几日,沈曜已经见识过苏颜的本事,他还真有几分对苏颜破案能力的好奇心。
“大人,我们前脚刚把辛云娘抓捕归案,后脚三起案子的关键证物就在她的房子发现,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而且……”
苏颜欲言又止,而沈曜却听得津津有味,催促她说下来。
“继续说下去……”
“属下大胆猜测凶手趁机将所有罪行推到辛云娘身上,而真凶很有可能就潜伏在她们四人身边。”
“你觉得真凶会是谁?”
“这属下那敢胡乱猜测,不过我觉得凶手和上次在白马寺抢得那副画有关,至少是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
“画?什么画?”沈曜一脸茫然的追问。
“大人,你不知道画的事情?”
沈曜摇摇头。
“孙大哥,没把画交给你?”
“我根本不知道抢画这件事情。”
苏颜脑海里回想了一番那日初次见沈曜的场景,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对他说起抢画的事情。
苏颜猛的一拍脑门,“哎呀~是属下疏忽了,我马上去孙大哥家里拿画。”
沈曜拦住了苏颜的去路,“不用了,孙三就在后厅。”
“孙大哥,不是在家养伤吗?”
“本官让他来县衙认人的。”
这下换苏颜迷惑了,“认人?认谁?”
“自然是辛云娘,你不是说过孙三在白马寺与凶手交过手吗?所以本官才会叫他来辨认辛云娘是否是白马寺那个女子。”
“结果如何?”苏颜一脸期待的看着沈曜,目光里十分的迫切想知道答案。
“不是她。”
苏颜一听,便乐开嘴,这不就恰好证明了自己的催测,“这样不就证实了辛云娘不是杀害云婳云瑛静慈的凶手了,可是大人为啥刚才在公堂上,一副认定辛云娘就是凶手的样子。”
“自然是做戏给想看的人看。”
苏颜一听,不由得对沈曜的老谋深算,竖起了敬佩的大拇指。
不愧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的真男人。
看来之前对沈耀的恶霸形象,是过于误解了。
“还不走?本官还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画。”沈曜一边走一边催促着苏颜,脚步不停的朝后厅去。
苏颜急忙跟上。
两人来到后厅时,不少衙役围着屋子里,而孙三将脚放在桌子上,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讲诉着自己与凶手血战三百回合的英勇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