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跟着贵生去了新院子里的羊圈。
院子周围,是新新的红砖砌起来的墙,夹杂在周围已经新修的房子,感觉是有点怪怪的。
王德发也没多想,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是贵生的院子,想干嘛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这也是天经地义嘛。
“贵生,你看着修的这个羊圈,还行,找个好天气,就赶紧把家里的羊都赶过来在这圈着吧。”王德发知道,要不是因为放羊是贵生唯一能干,而且喜欢干的活,他才不会让贵生在家里后院养那么多的羊的,现在机会来了,赶紧把羊群弄过来,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知,知道了,爸。”王贵生回话。
刚修好的圈,还得晾晾,羊群被赶到新羊圈的时候,是一周后。
王德发带着马秀娥,还有水仙和念祖,都去新羊圈转了一圈,干净宽敞的羊圈,羊住在里面都感觉兴奋得很。
“贵生啊,爸之前想着让你跟我,把家里果窖的生意接过去,谁知道你最终还是养羊了,行呢,都可以,只要你觉得自己能坚持住,那你就把你这羊的生意好好的做,以后啊,自己的想法,多和水仙沟通,你也该到自己过自己日子的时候了啊。”
换了新羊圈,王贵生每天都特别积极的去放羊,把吃饱的肚子的羊圈到圈里之后,门锁好,他就回家,慢慢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起初没啥事,一切都还听顺利,羊圈虽然离王德发家有点距离,但不是太远,知道有一天晚上下暴雨,羊圈彻底出事了。
那天整天天气都阴沉着,白天的时候,老天爷愣是憋住没下雨,在后半夜的时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倾盆大雨使劲敲着房顶。
王念祖被吓醒了,一直哭个不停,水仙起身就一直抱着哄。
后院的羊搬到新圈之后,就生几只母亲在后院里养着,也别电闪雷鸣吓的“咕咕”叫个不停。
王德发被这好多年不见的大雨也吓着了,他担心自己的果窖,别哪地方漏水,或者被雨水泡塌了可就麻烦了。
雨实在是太大了,王德发起身穿好衣服,披上了好多年不穿的雨衣,先去了后院,看看鸡是个什么情况。
后院里的鸡舍,好好的,在架子上的鸡也只是因为打雷声给吓着了,雨再大,只要在架子上待着,就不会淋湿。
王德发检查了一遍,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看见贵生房子的灯两者,而且念祖哭个不停,王德发问:“贵生,你醒着呢吗?娃娃哭的咋了啊?”
“醒着呢,吓,吓着,吓着了。”王贵生说
“哦,那你让水仙好好地哄着,后院的鸡,离你们两屋子近,我刚才去看了,没啥,也是吓着了。吵的话,你们就别管。”王德发说。
几乎就是在王德发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王德发和王贵生都想了羊圈里的羊。
“爸,羊,羊!”王贵生一下惊叫了起来。
“羊?羊咋了?鸡被吓得乱叫,这打雷闪电,羊群估计也已经骚乱了起来啊。”王德发突然也明白了,自己心里想着。
“贵生,你赶紧穿衣服,拿上手电,穿上雨衣,我们赶紧去羊圈看看。”
“知,知道,了!”王贵生也开始着急起来了。
“贵生,你快点啊,我先回屋,你好了过来叫我。”
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没有一点要消停的意思。王德发和王贵生穿好雨衣,王德发穿着自己已经破了的雨鞋,估计一进雨里,就会灌一鞋框的水。
“爸,我好,好了,咱们,走吧。”
父子两拿着手电筒,在黑夜中照出个光柱,只有透过光柱的时候,才能看见雨下如注。
短短的半截路,父子两走的特别吃力,不是雨衣被吹开,就是伞被大风给吹翻了。
王贵生的平衡本就有问题,王德发上了年纪,也不像以前那么利索了。
离羊圈不远的时候,只要风往他们两的方向吹,王贵生就能听见羊群“咩咩”的叫个不停。
羊群绝对受到惊吓了,这些羊,什么样的叫声,心里怎么想的,王贵生都能分辨的出来。
父子两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地朝着羊圈走去,贵生还好,虽然跌跌撞撞的,但没摔跤,王德发走到一半的时候,脚底下一滑,一个后仰就摔倒了,把王贵生吓坏了。
摔下去的那一刻,王德发和王贵生的脑海里,几乎闪现出了同一幅画面,贵生的爷爷、王德发的父亲生命中的最后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