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泥中,往西南方向坚难前行,好在走了一段泥泞路之后,前方的野草渐多,虽然水气很重,但好歹没有湿泥,步伐轻快不少。
走了一段路,张子安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惨白地回头:“不对,不对……”
乔宇抬对看了一眼,抹去头发上的水汽,沉声道:“这地方不是不是龙脉心脏,是另一个地方龙头。”
“龙头?”肖丽不明就里:“咱们不是要往龙脉心脏去吗?前辈,您带的路怎么不对?”
“糟了,恐怕是有人改变了入口石头的分布,故意逆转了方向。”张子安此时才恍然大悟:“这地方是明朝被砍过的龙头,和血穴的位置截然相反。”
依常规的理解来看,龙头以下方是心脏,黄轩和燕南对视一眼,这个典故他们也知道,明朝末年,生活在黑龙江地区的金国后代,在努尔哈赤的带领下,用三十多年的时间,统一了东北地区,并与1616年建立了政权,国号金,史称后金。后金不断打败明朝的军队,当时的明朝皇帝朱由校,是一位酷爱木工,不务正业的腐败皇帝。他听信高人的建议,以泄王气、断龙脉为由,去破坏后金的祖坟九龙山的金陵。
明朝的军队把金陵的地面建筑全部砸毁,然后挖开墓道,掘开地宫,并将巨大的石头、碑刻、础柱等推入墓道和地宫内。并且还在九龙山主脉的山脊,也即是龙头部位动土,将龙头砍掉一截后。又在龙头咽喉部位挖出了一个深洞,让龙头生疮。
他们还在洞里面填下了鹅卵石,并认为这是斩龙头、扼咽喉。让女真族这条金龙成为死龙,以达到釜底抽薪、彻底割断龙脉,泄去王气的目的。
“这金陵的九龙山,乃蕴含着九龙飞天之势。”乔宇说道:“九龙飞天,瀑布,瀑布之势,势如飞天,只是方位不对,但是血穴正好在瀑布边的山崖下方,正好验证了瀑布之势,我有办法了,咱们从现在起跟着我走,不要再凭以前的记忆。”
“不凭以前的记忆?”黄轩说道:“也是,所有的坐标都被打乱,现在张老前辈的记忆完全混乱了,你准备怎么做?”
“直接找九龙飞天。”乔宇掏出罗盘放在地上:“血穴在罗盘子午线上,我现在就来看看九龙飞天之势如何穿过子午线!“
乔宇又掏出一本结印册子,咬破手指后上画一条飞跃入天的长龙,尤其最后点睛之后,飞龙居然像活了一般,神灵活现,乔宇将结印册子点香焚烧之后埋入地下。
刚一入土,罗盘上的指针啪啪作响,只是移动分毫,居然像千军万马移动一般,终于指向某一方位,啪地一声收拢,不再动弹,乔宇此时气血冲上头,脑袋有些晕沉沉地,仍打起精神站起来,说道:“九龙之势,以罗盘的走向为准,从现在起,不看任何座标。”
乔宇气血上来,一鼓作气地在最前面带路,张小北见张子安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将他背起来:“曾爷爷,我背你。”
燕南匆忙接过张小北的行李,一行人在乔宇的带领下折返方向,穿溪过林,前面一片茂密的树林,刚一走进去,便听到远处的急流声,虽然隔得还远,但这种磅礴的气势化作音符入耳,十分引人注目,张子安激动道:“就是这个动静。”
“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乔宇说道:“走吧。”
他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就在此时,脚下窸窸窣窣地响起来,他心中警觉,低头一看,一条绿荧荧的长蛇已经滑到他的脚面,正往他的脚脖子缠过去,乔宇正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直接弯腰扯住那条长蛇的三寸,死死地掐住。
蛇头张嘴欲咬,奈何被乔宇卡得死死地,头根据无法弯曲,乔宇瞅准边上的石头,猛地甩上去,蛇头炸开,血流了一地,乔宇瞅瞅四周,故意将蛇血洒出去,淅淅沥沥地落在草丛里,四周的草丛同时抖瑟,藏在里面的长蛇们退开老远,所谓杀鸡儆猴!
张子安见乔宇下手利落,刚毅有余,暗自赞许,乔宇突然转头看着肖丽:“姐,借你的弯刀一用。”
肖丽说道:“我知道你要干嘛,这种活儿还需要你出手吗?我来搞定。”
她一个眼色,燕南便和她一并走在最前面,两人各自拿着刀,斩开前面茂密的灌木,让道路更宽敞一些,一行人杀气腾腾,张子安嘴里所说的奇虫蚁兽没有一只出来的,这让张子安的老脸有些怪不住,只有感概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终于,瀑布的动静越来越清晰,乔宇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身子窜出去没有多远便停下脚步,刚才明明在一片平地上,现在却赫然出现在半山腰上,所有人都站在瀑布的边上,而张子安所说的山崖就在一侧,那里还垂落着树藤织成的长梯,一路长摆下去。
低头一看,一眼看不到底,纵然是肖丽也被山崖下方的腾腾水汽惊到:“这么深?”
“肉眼看到的也不过如此,下去后还有更长的一段。”张子安说道:“趁着这个功夫赶紧下去,以防夜长梦多,设气墙,偷换标志物件混淆视听,这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对外来闯入者设下提防,乔宇,下去吧。”
话音刚落,乔宇便双手抓住藤梯往下,没借助任何辅助工具,张小北却咽下一口口水,显得有些迟疑,张子安看着他道:“好曾孙,你就在这里等着。”
“不行。”张小北索性豁出去:“我不能当个旁观者,我也下去看看情况,曾爷爷,我得护送您老人家下去,走吧。”
张子安看着张小北,一脸欣慰:“你放心,你有这份心性,将来必成大事。”
没有一个人掉链子,均齐唰唰地沿着藤梯往下,乔宇第一个让身子没入水汽当中,那蓬勃的水雾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裤,双脚落地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扑入鼻中,乔宇不由得精神一振:“好强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