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当然是我。”燕南搂紧肖丽:“你受苦了,伤怎么样了?不行,马上去医院。”
“一点外伤没事,那家伙对我不错,成天好吃好喝着,虽然不说话,但是换药也很温柔。”肖丽还有打趣的兴致:“你干嘛,哭了?”
燕南的头靠在肖丽的脖颈住,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到液体落下,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淌,再感觉到燕南颤抖的身子,肖丽终于叹口气:“知道吗?我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咱们俩刚刚开始就得结束,真***不值,还活着太幸福了。”
“嗯。”燕南一言不发,只是一动不动,肖丽打趣道:“别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泪腺这么发达?颖珊他们怎么样了?”
燕南这才抬起头,怔怔地说道:“不知道,听到你的下落后我马上赶过来,根本没顾得上其它的事情,不过,人都找到了,前康宁医院的院长儿子郑晓辉是十年前四名病人惨死的元凶,一对双胞胎兄弟是凶手,那个小杜,你记得吗?”
“小杜?!”肖丽着实有些意外,赶紧说道:“咱们别在这里耽搁了,走,快过去。”
此时,杜明已经被转移到医院,他双眼流着血泪,弩已经被没收,这幅情况无论如何也逃不走,而郑晓辉也被送到同一家医院,需要将箭拔出来,当然,等待他的还有关于十年前案件的询问,事情可没完。
杜方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神情落寞,左右各站着一名警员,乔宇看着他的脸,无奈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杜方苦笑道:“因为你,我们的计划停止了,因为你们,我和大哥将面临牢狱之灾?这些根本不重要。”
乔宇一怔:“那什么重要?”
“心里的安稳最难得。”杜方说道:“我在精神病院的这些年,看着大部分病人因为病情加重而成为家庭负担被放弃,看着他们本来有恢复的希望却深陷泥潭,但他们虽然不清醒,但是恰好失去了感受痛苦的心,活在自己的世界,所以,心里的安稳最难得。”
“我和大哥从杀人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安稳。”杜方说道:“泄愤之后的心情难以名状。”
杜方的眼眶红了,乔宇无可奈何地拍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
此时,急诊室的大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面色沉重:“眼疾恐怕不足以这么严重,我们需要给病人进行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这还需要一点时间,没那么快得出结论。”
“全面的身体检查?”杜方一怔:“您是说,我哥可能还有其它健康问题?”
“凭我个人的经验来看,这个已经是百分百。”医生说道:“但我们要以医学的严谨进行判断,诸位请不要着急。”
“怪不得他额心黑气弥重。”乔宇已有不好的预感:“恐怕是不治之症。”
杜方颓然地坐下,此时,官晶晶带着警员赶过来,见气氛凝重,也顾不得许多:“我们找到了郑晓辉真正落脚的地方,这家伙在另外一个日租房里住,柜子里全是治疗焦躁症的药物,还有,墙上,镜子上贴满了郑院长被刺身亡的剪报,这家伙,自己父亲死了,还只顾着将自己藏起来,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为人莫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黄轩冷冷地说道:“只是现在这种局面,远比我们想像得惨烈。”
燕南带着肖丽赶到医院,见到肖丽,白颖珊便扑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嘤嘤抽泣起来,肖丽无奈地说道:“傻丫头,我还好端端地活着,你哭什么嘛,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吓死人了,地上那么多血。”白颖珊说道:“失去踪影好几天,你让我们怎么想?”
“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活着嘛。”肖丽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家伙是个好人。”
杜方弱弱地抬头,肖丽说道:“我当时被老董袭击,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将我带走,恐怕十年后进火化炉的人就是我了,这几天,他替我上药,买吃的喝的,一直好好照顾我。”
现在这么一想,肖丽终于生出一丝后怕,推活人进火化炉,老董十年前干过的事,十年后一样能干!
事情纷纷扰扰到了现在,似乎已经达到目的,黄轩等人终于能够好好地休息一番,为防万一,燕南押着肖丽去验伤,强行让她在医院住上几天,弄得肖丽哭笑不得,心里又暖暖地,肖丽有燕南照顾,其余人也放心离去,只是小杜,走不了了。
因为涉嫌合谋杀人,被带到了警局,乔宇看着小杜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丝痛楚,喃喃道:“丫头,我觉得咱们这次干的事情……不那么痛快。”
白颖珊何尝不是相同感觉,回到事务所后,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黄轩双手撑在下巴上,突然打了一个寒蝉:“咱们似乎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吴晓辉患有精神疾病。”
“只要认定这一点,十年前的事情他可以推脱给精神病,不用负法律责任。”白颖珊喃喃地说道:“咱们,帮了一个可以逃脱法律责任的家伙,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黄轩一脚踹向前方的茶几,郁闷不已:“该死,如果杜明已经身患绝症,就算由他解决了吴晓辉也不赖,想想惨死的四名受害人,啊!”
一向淡定沉着的黄轩也失去了平静,茶几往前滑了好远才停下,黄轩愤怒不已,白颖珊颓然地低下头:“都怪我,我当时说服了杜方,但是,这样也让杜明的复仇没有顺利进行,这样的循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黄轩哥,我已经分不清了。”
“淡定。”乔宇说道:“事情到了现在,我始终坚信杀人不能解决问题,只是现在的结果出现了偏差,好人选择错误的方法走进了死胡同,坏人却因为精神疾病要从法律的意义上逃之夭夭,不过,事情可没有完。”
乔宇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