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境。”乔宇捡起扔在地上的望远镜,先往下看看,无柯刚才的大叫并没有引发注意力,他这才转头对他说道:“记住,不要有大的动静,惊动了秦楷,会对颖珊不利。”
“我知道了。”无柯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这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利用了反射镜或透镜,它有一个更形象的名字千里镜。用它可以看到远处的东西。”乔宇说道:“距离越近,视觉看上去越大,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姐姐的眼睛突然间变得好大。”无柯说道:“还有,她不开心,眉头一直皱着。”
“能开心才奇怪。”肖丽突然抬头看着天:“这鬼天气阴沉沉地,不会下雨吧?”
天公不作美,几片乌云飘过来压在众人的头顶,乔宇闭上眼睛,心里把各路大神拜个遍,一个小时后,天色慢慢清朗,那几片乌云飘远了,大家同时呼出一口气,无奈地相视一笑。
肖丽说道:“大家五个人,无柯不计算在内,分为两班,轮流看守,我和燕南先睡一觉,你们俩盯着。”
“你们俩准备怎么睡?”乔宇打趣道:“真够明目张胆地,当我们不存在?”
肖丽一脚踹过去:“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他只是用无知的玩笑掩饰自己的紧张和焦虑而已。”黄轩毫不客气地戳穿道:“不用理会。”
被戳穿的乔宇悻悻然地看着肖丽和燕南先钻进帐篷,自己转身用望远镜看着洼地的情形,白颖珊用固定的姿势坐在那块石头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眼神疲软无力,没有一点神采,与在梦中的她截然不同。
放下望远镜,乔宇说道:“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黄轩问道。
“丫头在梦里的表达方式,眼神和现在截然不同。”乔宇说道:“一个人在梦里和现实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黄轩,颖珊在现实生活里可能在演戏。”
“你说她在用自己迷茫的神态骗秦偕?”黄轩夺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白颖珊的脸:“知道我现在想到谁了吗?”
“丁明。”乔宇脱口而出:“他懂得微表情,能在瞬间猜出颖珊的心思,我现在只庆幸秦偕不具备这个能力,他对颖珊痴迷,希望她可以平稳过关。”
“要是颖珊出事,我不会怎么样,换作我是你,可能没有更好的办法。”黄轩突然说道:“我以前不服气,自己为什么输给一个比自己年轻,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臭小子,你用事实证明我输得彻底,所以,现在给我好好干,我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乔宇像吞下一只苍蝇,不可置信地拍着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
“少贫嘴。”黄轩说道:“仔细盯着,累了换我。”
乔宇重新拿起望远镜,白颖珊就像石化了一般,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始终用同样的姿势,只有眼珠子转动,而秦偕在完成帐篷的工作后,就不知所踪,就在乔宇准备放下望远镜的一刻,突然瞅到白颖珊的左手边上有一双正在窥视的眼睛!
他恍然大悟,为什么白颖珊始终绷得紧紧的原因,“nnd,秦偕借故离开,但在暗处观察着颖珊的一举一动。”乔宇转头对黄轩说道:“那家伙根本不相信颖珊,虽然是他亲手灌的药,多疑的性子真是要命,该死!”
乔宇的心里酸楚不已,白颖珊现在身处的简直是一处看不到的牢狱,她不得不隐藏自己的一切习惯,只为了赢得对方的信任保全安全,乔宇转过身,鼻子发酸,他狠狠地抬起头:“混蛋,我真想拆了他的骨头!”
黄轩吐出一口气:“再忍忍,你能入梦,一会儿颖珊休息的时候告诉她,要想尽办法弄清楚影响她生命安全的是什么药。”
“你相信吗?”乔宇说道:“她被强行灌药之后失音,曾经在梦里比划了一些文字,除了秦偕给她喝的那些药,她再没有喝过其它药。”
“我有什么不信的,你能在梦里和她交流。”黄轩说道:“如履薄冰,我现在真实体会到了。”
黄轩接过望远镜:“我来吧。”
无柯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因为寒冷,身子一直在发抖,乔宇从背包里取出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冷的话进帐篷吧,里面可以躺下三个人。”
“不用了。”无柯说道:“我呆在这里就好,乔宇,我,我,我……”
“有话就说吧,一旦进了地宫,能不能活着都难讲。”乔宇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
“其实……”无柯的脸剧烈地抽动起来:“姐姐,姐姐是秦王杀的。”
黄轩放下望远镜,猛地转身揪住了无柯的衣领子:“你之前不是这么讲的。”
“我,我说了谎。”无柯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他本人没有发现眼泪划过脸庞时,留下两道淡红的痕迹,这两道痕迹让乔宇心里一动,但他暂时沉住气,一声不吭。
“你继续盯着,用耳朵听就好。”乔宇对黄轩说道。
“我之前说我被秦王抓到秦王宫,要挟姐姐去找阴阳书,是真的,有四名武将带队和她一起寻找,也是真的,姐姐在山林中失踪,半空中开出七瓣白莲也是真的,可是,她回来了,她没有找到阴阳书,四名武将也不知所踪,只有她一个人回来。”无柯看着乔宇的眼睛:“我想过了,不想再说谎了,我错过一次,不想再错。”
“说,继续说。”乔宇说道:“从刚才说起。”
无柯低下头:“姐姐回来了,秦王暴怒,因为阴阳书居然附在了她身上,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也无法打开,而且,四名武将生死不明,秦王下令去找他们,尤其是荆明日,我相信,就是你。”
乔宇的头微微扬起,原来自己的前前世叫荆明日。
“秦王觉得荆明日没死,姐姐回宫,一是为了我的性命,二是为了荆明日和他的兄弟。”无柯说道:“那些日子姐姐受了很多苦,我的心痛死了,她本来有机会一走了了之,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