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打停停,重新返回到了已经沦为废墟的戏台附近,
慕容惊鸿被誉为当世金刚体魄第一人,赢贞就算打他一百拳,都不会有手麻的感觉,但是武神庙中被请下的两个武将神袛却是硬到不能再硬,赢贞与江清惠的全力一拳,足以开山断峰,但打在这两位身上,却跟挠痒痒似的。
两位神袛表面的绘彩泥画上,能清晰的看到有光华流转,赢贞猜想这应该就是他们可以“活过来”的原因,虽说不知道阮茂竹到底用了什么秘法,但这种神力加持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
所以他们俩打定主意,就在这湖畔范围内先耗着,然后仔细观察找出破解之法。
佛门小庵这边,楚光南从水幕中走出,悠闲在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凳上,在他身后,又陆续走出十人,有男有女,穿着同样的黑衣劲装,手持折叠弓。
江清惠在看到楚光南的第一时间,身形便在湖面上轻轻一点,朝着这里激射而来,
楚光南“表情慌张”的连忙与众人退入水幕消失不见,而下一刻,却又出现在湖对岸的观戏长廊。
此刻的江清惠,又被那手持马槊的名将吴卓给死死缠上。
楚光南坐在长廊边上,笑呵呵的看着湖心处四人打打杀杀,偶尔还会鼓掌叫好,这座法阵由他来主持运转,所以他在这里来去自如,可以在一瞬间出现在王府的任何角落。
这时,只见他手里拎着一支模样奇特的箭矢,青竹箭身,带有倒刺的银精箭头,尾部飞羽呈宝蓝色,看上去很是奇怪。
楚光南随手一抛,身旁一劲装汉子赶忙接住,
“这蓝翎箭打造不易,存世稀少,是我早前抄李阀家的时候得到的,一共才三十支,专破护体灵气,我可提醒你们,每一支都不能滥用,瞄好了,有把握了再射,射偏一次,我就宰了他,不要觉得我楚光南狠辣,这在我大风骁骑军是人人皆知的铁律,富贵险中求嘛,射伤他二人者,我会助他脱离孔渊,并奉上黄金万两,下半生能不能自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
十名死士纷纷点头,
他们本就是孔渊训练来,专职守卫王府的死士,体内灵枢又被孔渊以秘法种下禁制,一旦不忠,就算逃出万里之遥,孔渊翻翻手掌都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所以他们每一个人,对那黄金万两的诱惑反而不在乎,他们渴望的是自由。
这十人,是府中几百名死士中臂力最强,射术最精准的十人,加上有堪称破气神器的蓝翎箭,他们都信心十足,只不过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不能离开水幕太远,毕竟湖心那两人都是可以瞬间秒杀他们的存在,一旦被盯上,逃跑的机会微乎其微。
楚光南看出他们的担忧,拍了拍腰间的刀鞘,说道:
“你们只管平心静气的瞄准射击,一切有我拦着。”
十人听到这句话,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缓缓分散开来,找好各自方位,不急于弯弓,先是仔细观察赢贞二人的动向。
江清惠发觉到这些人的存在,与神像厮杀之余,不忘十指连弹,十缕无形劲气以比羽箭还快的速度激射过来,就算是无为境宗师,都扛不住这看似威力不大的指风,
楚光南拔刀出鞘,整个人跃出长廊,眨眼间劈出数道刀芒,将这十余缕劲气全数拦住,叮叮叮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也就是这个时候,
“嗖!”
一支蓝翎羽箭带着一抹蓝芒激射而出,速度之快,电闪之间,射向江清惠小腿,认穴不可谓不准。
江清惠抬手一拍,那支羽箭砰然粉碎,就在这时,另一支羽箭恰到好处的突然出现,射向她的肩头,
江清惠不闪不避,任由射中,肩头处,肉眼可见的劲气涟漪挡在箭尖之上,使得羽箭再难寸进分毫,江清惠一把抓在手中,朝着正扑向自己的泥塑神像甩去,
“叮!”
这一记甩手箭力道之强,使得整支羽箭在神像身前炸成粉碎,无比坚硬的银精肩头都化成了一蓬银屑。
“嗖嗖嗖......”
最开始的这一排攒射竟然全都是冲着江清惠来的,关键身边还缠着一个打不死的长槊神将,楚光南也正是看准这点,才不惜将所有的蓝翎箭拿出来,专为破江清惠的护体灵气。
赢贞这边,已经在湖面上和那位儒将田冉你来我往硬拼多次,摧金裂石的拳头全都打在对方小腹,却没有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而反观这位田冉,却是越打越神勇,出剑更快,粘的更紧,几乎都摆脱不了。
忽然间,赢贞瞥见对方脚底被湖水浸湿的地方,彩绘光华竟然要暗淡许多,赢贞心中一动,聚音成线,传音给江清惠,
“湖底!”
说完,他整个人直挺挺坠入湖中,
江清惠顿时心领神会,身形一个急翻,五指成爪,按在神像头顶,猛然压下,与其一起坠入湖中。
起初神像刚一入湖,虽说动作变得缓慢下来,但威力却是不减,
但由于嬴、江二人故意消耗,随着时间一久,神像全身上下开始鼓起无数气泡,体外流转的五彩光华受凸起的气泡影响,开始变形、模糊。
江清惠看在眼中,狠狠一拳捣在神像小腹,这位名将吴卓浑身剧震,
“呼啦啦......”
无数的气泡从泥塑表面冒出,那一层层彩绘金漆开始变的支离破碎,现出最里面的那层泥灰色,
这个时候的神像上,已经是变的坑坑洼洼,
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用赢贞他们再出手,神像表面已经开始慢慢消融,随着流转全身的光华彻底消失,已经变成了一尊彻彻底底的死物,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的缓缓倒下,陷入湖底的淤泥之中。
赢贞二人冲天而起,落在戏台废墟上,浑身上下由始自终都未被湖水浸湿分毫,
观戏长廊,楚光南与那些死士见机不妙,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清惠抬手摸了摸刚才肩头被射正的部位,笑道:
“你还别说,方才那一箭竟然能将我的护体劲气射出一圈涟漪,现在肩头上还有一丁点小痛呢,”
赢贞转头笑道:
“能有多痛?”
江清惠顿时拉下脸来,不满道:
“不解风情,难道你不应该赶紧过来帮我揉揉吗?”
赢贞一愣,
江清惠叹息道:
“算啦,就当是被蚊子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