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姜沛宁也跟着登顶而来,落在赢贞一旁的空地之上,
那八名护卫一看到她,便知是怎么回事,内心也很明了,能与此女一同前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时候一道人影由府中如夜枭般飞掠而出,
那八人同时转身揖首,
“主上,这人.......”
“不用说了,”来人一甩袖袍,好奇的打量着赢贞,
恒宣一身五彩斑斓锦衣,头顶金冠,年龄约摸四十出头,身材消瘦颚下留有短须,五官虽是普通,其人却自具气势。
他不认识赢贞,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魔皇。
恒宣的眼神放在了一身白衣如雪的姜沛宁身上,只觉此女当真是阴魂不散,怎么打发都打发不走,不胜其烦,只听他冷言冷语的说道:“姜阀主怎么又来了?本座说过,这里不欢迎你。”
“哈~”
姜沛宁干笑一声,她已经看出对方并不认识赢贞,今天她是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态来的,于是便带着看戏的心情坐在精致的雕花围栏上,浑圆的臀部立时被压出一个饱满的弧度,诱人喷血,
“不欢迎就不欢迎吧,反正你也没能耐将我赶走。”
事实如此,恒宣也知道自己确实没有这个实力,上次交手时他已经看出,此女已经稳在无为境,又是如此的年轻,假以时日,很难说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张中邪,这样的人还是不宜得罪为好。
他眯着双眼好奇的打量着赢贞,此二人既是一道前来,那这位气质非同凡响的青年也绝对不是等闲人物,那么他又是谁呢?
“我看阁下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敢出豪言让本座滚出来,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吧?”
赢贞呵呵一笑:“你这鬼王的眼界还不如门口那个看大门的老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如今的。”
“噢?”
恒宣抚须笑道:
“小兄弟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少,当今天下,你这个年纪能赢的了本座的,一只手掌都数的过来,难不成阁下自认为是其中之一?”
“这就很难说了,”赢贞表情不以为然,说完这句,赢贞心中一动,忽然扭头看向对面的岩壁,那里有两道他熟悉的气息。
嗯?姜沛宁不知所以,也是跟着看了过去。
恒宣却是不由的皱眉,袖袍中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这年轻人这般托大?明明是来找事的,竟然敢背过脸去?若是此时自己突然偷袭,只怕成功几率在八成以上。
对面岩壁的一条栈道上,头顶高冠的水袖正领着背负巨剑的月黎沿栈道而上,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前辈,教主真的来了这里了吗?”
水袖双目四处游视,说道:“放心,我这鼻子灵的很,主子在哪我都能找的到。”
水袖本来接了嬴贞的差事,便一路北上赶往江州,偏巧在路上碰到了南下的月黎,水袖自然是认识她的,也知道近来她一直负责主子与光明顶的信笺往来,现身询问下方才知道江清惠有回信,大姐的事水袖可不敢含糊,又怕月黎找不到自己主子,这才赶紧带着她一路寻来。
“卟!”
一道响指,
清脆的声音如在静室击磬般直击人心,回响于整个鬼市,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鬼王府外的围栏上,那道卓立其上的飘然身影。
水袖循声望去,脸上一喜,
“主子在那里。”
他们俩再不顾其他,展开身法朝着这里快速掠来,
姜沛宁挑眉看着那两道跳跃的身影,心知此二人大约与赢贞有些关系,
而恒宣此刻的心里却是暗暗心惊,一个响指能传出这样的音波劲,对面这小子的修为足可登堂入室了,又是哪家的后起之秀呢?只见对方好像关注度并不是放在自己身上,恒宣也是颇为诧异。
水袖一路畅通无阻,由栈道飞掠上来,刚一登顶,他便看到了恒宣,顿时一脸愕然,
“你个老小子怎么在这?”
恒宣骤然见到水袖,也是满脸愕然:
“我说水袖老妖,你个老不死的如今竟然还敢现身?没了主子的狗连讨饭地方都找不到了?咱们交情一场,本座今天就当没看到你,快滚吧,免得被圣门其他人知道,说我窝藏丧家之犬。”
水袖瞥了一眼恒宣那八个手下,只见人人脸上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顿时便明白了个大概,又看看了眼前不远处的豪华庭院,上写“恒府”二字,不免嘲讽道:
“恒老魔,你窝在这里多久了?消息如此闭塞?难道不知我主已是安然无恙?”
恒宣哈哈一笑:“别唬我,谁不知道你水袖老妖嘴里没一句实话,他若真的无恙,你这条老狗怎么不去找主人呢?”
水袖眯起双目,诡桀一笑,挑眉道:“你说呢?”
恒宣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凝固,眼珠转向那名陌生青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只见一负巨剑的女子登顶后,双手将一份帖子呈给了那青年,恒宣清晰的看到那巨剑女子胸前,绣有一个“前”字,不由得菊花一紧,心凉了大半截。
赢贞打开字帖,本以为大姐多少会解释一下为什么截杀徐良的车队,谁知道雪白的宣纸上,仍是可怜的两个猩红大字:求我。
求你?我身为教主问个问题还需要求你吗?
赢贞对于这位大姐的做派颇感无奈,信上所书不如当面直言,看不出对方语气,这“求我”二字到底是玩笑还是严肃呢?
赢贞看向月黎,“她回信时是何种表情?”
月黎恭敬答道:“月黎当时并不敢抬头,所以大姐什么表情,月黎也并不知道,写完回信后,大姐只说了一句话:‘我就不告诉他,去账上领一千两金子,把信带回去吧。’”
“没了?”
“没了,月黎一字不敢有误。”
赢贞顿时皱眉,抬头之间刚好看到一脸惊愕的恒宣,于是手臂猛然一抬,隔空劲出,
恒宣在毫无预兆之下顿时全身一震,所有感官几乎在同一时间失去知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抬起,袖袍被一阵诡异之风撩起,原本光滑的手臂上,一点猩红正逐渐拉长,随后一串血珠从伤口处飘飞而起浮于那青年掌心,
嬴贞沉吟半晌,以恒宣之血代墨,在帖子上写下“我呸”二字,随后看着贴上的这两个字,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