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宇皱眉,眼底有明显的不悦:“你是在包养这个梗上过不去了?”
云芜:“不然呢?”
他已经有一个明目张胆往办公室带的新欢,却又在S市给她置房,怎么看她都像那个在外面被包养的小三。
顾恒宇:“如果你要这么理解的话,我觉得用地下恋情四个字形容比较合适。”
云芜问:“有什么区别?”
顾恒宇说:“区别就是有道德束缚,没有金钱交易。”
云芜把玩着钥匙,斟酌着顾恒宇的话,片刻后,她摊开掌心的钥匙给他看:“这难道不是金钱?S市的房价可不便宜。至于道德束缚是什么意思,我是真不明白。”
顾恒宇眼角余光瞥了眼她手里的钥匙,说:“房是在我名下,但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按S市的市价跟我分摊一半房租。
至于道德束缚,那只是给我的束缚,我承诺你,在跟你维持关系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尽男朋友该尽的义务和责任,但我不要求你尽女朋友的义务,过去半年你在S市怎么生活,以后就怎么生活,你要是哪天开心想去打理一下我们的新家,我也没意见,更不需要有任何内心负担。
当然,我每次去S市也会提前告知你,不会给你造成额外的麻烦。你想我的时候,自然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云芜思索半晌,半开玩笑地说:“原来不是包养,是让我白嫖啊?”
顾恒宇额头青筋跳了跳,却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云芜怔了怔,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顾恒宇,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云芜说:“那老爷子给你介绍的那个女人怎么办?”
顾恒宇心想,她终于问起这茬了,他说:“就跟现在一样。”
话落,云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冷笑了一声:“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有什么意义?羞辱我吗?你知道男朋友最基本的义务是什么,是忠诚,你有新欢,就不要再来招惹我,我再喜欢你,也不会当你们的第三者。”
顾恒宇像是被她戳中了心事,好一会儿没说话。
云芜紧紧攥着钥匙,在她决定要落下车窗把钥匙丢出车外的时候,听见身边的顾恒宇开了口:“云芜,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看到的,也不亲自来问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云芜动作一顿,她自嘲笑笑:“我昨晚问过你,你并没有否认。”
昨晚?
顾恒宇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心平气和才叫问,你昨天不过是借着股酒劲撒泼,无论我回答是与否,酒醒过来,你一句喝多了就可以撇清所有。”
云芜无法反驳,清醒的她决不会去找顾恒宇问这些事,可是如果不知道他和那个女人的事,她也不会喝成那样。她握着钥匙,阖了阖眸:“拿云家户口簿的时候,我是清醒的。”她清醒地考虑过两人的将来。
顾恒宇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车子很快就驶进一片老住宅区,这片住宅区云芜以前还挺熟悉,因为席家旧宅和唐思念的家就在这一片区域内。
顾恒宇驱车在一栋二层小洋房前停下,他不知和谁打了个电话,云芜听见铁门“滴”地一响,缓缓往里打开,顾恒宇开车驶进院内后,铁门又在身后自动合上。
云芜皱眉问:“朋友?”
顾恒宇淡淡睨了她一眼,解开安全带下车:“你口中的新欢。”
云芜没想过会以这种形式见到顾恒宇的“新欢”,状态还这么糟糕,乃至那位“新欢”看到她第一眼就客气地问她需不需要先梳洗一下。
云芜起初不明其意,后来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那副糟糕妆容,忽然觉得新欢小姐见到她没先笑场,而只是客客气气地问她需不需要先梳洗已是修养极好。
云芜卸了妆出卫生间出来,顾恒宇和新欢小姐已经在餐桌旁落座交谈,桌上有三份一样的早餐和水果沙拉,顾恒宇和新欢小姐面前各有一份,另一份放在顾恒宇旁边,等待云芜落座。看到云芜,新欢小姐起身朝她笑笑,示意她落座。
云芜没见过哪位新欢对待男人的旧爱是这样客客气气的态度,座次也不该这么安排,当即明白事实与刘柒给她的形容可能有些出入。
“顾先生,云小姐,不知道你们的喜好,就按照我的习惯做了两份早餐,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新欢小姐笑着开口,竟是认识云芜。
顾恒宇颔了颔首:“本是我们打扰在先,麻烦江医生了。”
云芜诧异:“江医生?”
江素点点头,她没化妆,眉眼很淡,笑起来时有股特别的亲和力:“我是心理医生,刚回国没多久,顾先生之前联系我,说云小姐你有严重的失眠症,希望我能为你做心理解压治疗。”
云芜诧异极了,原来她之前在S市说自己睡不好的事,顾恒宇一直记在心里吗?可既然是给她找的心理医生,为什么会和顾恒宇在办公室呆一下午,一下午都在聊她的病情?这并不科学。
江素抿唇笑了笑,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说:“同时,我也是顾先生家里介绍给他的相亲对象,最近听着长辈的意思,和顾先生私下见过几次面。”
男友的“新欢”突然变成自己的心理医生,云芜无法接受这样的关系转换,她想问顾恒宇到底在搞什么,但又不好在江素面前表现出来,于是看着江素淡淡道:“江医生,我的失眠是因为一些意外事件造成的,并非压力太大引起的,你说的释压治疗,大概对我没用,所以就不劳烦了。”
江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问顾恒宇:“你没有告诉她?”
顾恒宇端起苹果汁喝了一口:“没来得及说。”
江素了然:“我说呢!”
云芜耐心在慢慢消失,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顾恒宇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先吃饭,吃完再说。”
云芜也不想再装了,她冷淡道:“顾恒宇,你到底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