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宇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以前恨不得云芜能想起什么，现在听她说真的想起细枝末节时，心里又隐有不安。
五年前，云芜逃婚后发了什么，他们两个一个不知道，一个不记得，但总归都清楚不会是太好的事。
车厢里静默片刻后，云芜率先打破沉默：“吃什么？”
顾恒宇问：“你想吃什么？”
“湘菜。”
不太能吃辣的顾总：“……”
两人最终中和了一下，去吃了火锅，点了个鸳鸯锅底。
从火锅店出来，云芜心满意足，顾恒宇见她吃饱后慵懒得像只猫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翘了翘，“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吃火锅？”
云芜笑嘻嘻的说：“人的口味会变的。”
“说得也是，幸好看人的眼光没变。”
云芜看向他，“嗯，眼光太差，怎么五年过去，还是瞧上你。”
顾恒宇舔了舔后槽牙，很想将某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就地正法。
忽然，他眼睛一眯，看到了个熟人。
云芜发现顾恒宇停了脚步，回过头，发现面前多了一男一女，那女的她还挺熟。
云芜刚要开口，就看到姜息打了个暗号，她讶异了一下，闭了嘴。但是她身边的顾恒宇却朝姜息旁边的男人伸出手，说：“韩总，没想到能到这里碰到你。”
韩总？
云芜觉得这个韩总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韩生伸出手回握顾恒宇，说：“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顾总，你也喜欢吃火锅？”
顾恒宇对火锅兴致一般，说：“陪女朋友来的。”
韩生视线落到云芜脸上，点了点头：“你好。”
顾恒宇介绍：“云儿，这是长航的韩总。”
云芜总算想起来男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了，长航之前跟萧朗争佳禾的项目，两批人在佳禾打过一次照面。
云芜朝他点了点头，“你好，韩总。”
她视线移向韩生身边的女人，不动声色的问：“这位是？”
“我的女伴。”韩生淡淡介绍完，看向顾恒宇，“顾总，那我们先进去了，改天有机会再聊。”
顾恒宇颔首，“好。”
韩生越过二人走进了火锅店，路过云芜身边的时候，他口中的女伴朝她眨了眨眼。
等韩生两人身影消失，顾恒宇捏了捏云芜的手指，问：“你和韩生的女伴认识？”
姜息进门前的小动作，顾恒宇无意间瞟到了。
云芜脸色微变，“你说他就是韩生？韩家二公子？”
“对，怎么了？”
云芜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慢慢恢复过来，“没什么。韩生身边的女人是我舅舅的朋友，我之前在S市见过她一面，一开始没认出来。”
“就这样？”顾恒宇狐疑的看着云芜，直觉她跟姜息之间关系没那么简单。
云芜说：“还有，我舅舅喜欢她。”
顾恒宇诧异，“这倒没想到。”
“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撑死了。”云芜撇开话题。
顾恒宇放开她的手，“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我一会。”
顾恒宇走远后，云芜掏出手机给姜息发信息。
【你怎么和韩生在一起？之前长航和萧氏抢佳禾的项目也和你有关系？】
当时她就想不通，长航的主产业海陆运输，这么多年从未涉及过医药产业，怎么会下那么大血本和萧氏抢佳禾的项目，若是姜息在，那就大不一样了。
佳禾研究的是当年席家的靶向药，而姜息就是席茳，她手上可是有完整的研究资料，若把资料交给韩生，又有她亲自监督，长航有什么理由不跟萧氏抢项目？
姜息回了信息。
姜姜：【你没听见韩生刚才怎么介绍我的，女伴，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伴，我怎么可能左右得了他的想法？佳禾的项目是韩生自己要抢的，跟我没关系。】
云芜：【那你还待在韩生身边，你是生怕你的身份不暴露吗？以你们过往的那些恩怨，要是他认出来你怎么办？】
姜姜：【所以刚才我才让你假装不认识我啊，不然我连女伴都没得当。】
云芜几乎都能想象出姜息说话满不在乎的样子，【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惦记着？】
姜姜：【总归是我把他害成那样的，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云芜想起当年席家和韩家的往事，忍不住皱紧了眉心，【你还不如跟着我舅舅。】
本来冀城就有萧朗一个盯着席茳了，现在还多了个韩生，问题是姜息还不要命的往上凑。
姜姜：【都说你舅舅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他。】
云芜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她想宋雁北知道自己被发好人卡也不会太开心，回了姜息一句你自己担心点后，顾恒宇的车也正好开过来，便收起手机上了车。
云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了句：“我怎么记得长航以前是韩生的哥哥当家做主的，怎么变成这位小韩总了？”
顾恒宇说：“我跟他交情不深，只知道一年前韩生的大哥出了事，没多久后韩生就接管了长航。听说长航那些不同意韩生上位的他大哥旧部，都被他收拾了，这可不是号简单的人物，之前做佳禾项目的时候你应该见识过他的厉害。”
云芜当然见识过他的厉害，因为韩生的介入，萧氏拿项目才变得那么棘手，否则萧朗也不会找到顾恒宇帮忙，但听他这意思，好像韩家的事没那么简单。
云芜问：“韩生哥哥出事不是意外？”
顾恒宇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沉了沉，“哪个家里没有点龌龊事？”
他这话相当于默认，但又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
云芜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你妈跟我说过，你小时候发生过一场医疗事故？”
话落，顾恒宇双唇抿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手背隐约可见浮动的青筋。
云芜又问：“顾家也有龌龊事，跟你爸的死，跟你当年的医疗事故有关系？”
云芜一直不明白，当初她第一次见叶苓，后者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话，如今看着顾恒宇的反应，她好像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