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悦一心想整治一阙道人,便借酒撒疯趴在他身上,“你把计划告诉我,要不然,呕,要不然我不就不让你走,呕~”
“哎!哎!你别吐啊,忍住啊!”一阙大吃一惊,要是真的被他吐一身实在太恶心了,而且大冬天的也冷啊!他想扶伍悦去路边,顺便挣脱他的钳制,但是他毕竟缺了一只胳膊,伍悦又是使劲抱着不撒手,一阙竟是完全无法脱身,眼看着伍悦呕的厉害了,连忙叫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先放开我,先放开我啊。”
伍悦暗自好笑,便站直身子,双手扶着一阙的肩膀,向后退了一步,他低着头,“好,说吧,你可不许骗我,要不然,我不让你走,呕…”
一阙皱皱眉,心中如电光火石般想过百千思绪,便是跟他稍微说说也不妨事,再说他现在喝的迷迷糊糊,明天早上他可能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打定了主意,一阙抬头坦然看着伍悦,“那好,我就把我的计划告诉你。”
伍悦心花怒放,拉着一阙坐在旁边的石台上,“哈哈哈,这才对嘛,快说快说,呕…”他故意冲着一阙的方向假装干呕着。
真是醉鬼最难缠啊,哎,他看着全身瘫软,满嘴喷着酒肉臭气的伍悦,一阙心塞郁闷的难以言表,纵是有满腹良策,碰上这般扶不上墙的烂泥,也无异于纸上谈兵。但是现在伍悦缠着他不防,便是对牛弹琴,也只能弹完了再走了。
一阙叹了口气,“我让你放消息给贺长星,是为了让他更信任你,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们更多的事情。”
“你还想知道什么?”伍悦打断他的话,好奇的问道。
“知己知彼啊。”一阙瞪了他一眼,“要想把笑缘居的妖怪一网打尽,就必须知道他们更多的信息。多少人?多少道行?”
伍悦点点头,“道长为降妖除魔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然后呢?”
“然后,摸清了情况。我们就可以调虎离山,把几个大魔头分而歼之。”一阙看着暗红的天空,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伍悦心中冷笑,你无非就是看上人家姑娘长的美,动了淫心,还装什么正直啊,哼,编出这种危言耸听的故事,对了,之前弄出小妖怪害我的就是你们。没准你们这群人才是妖怪,想到这里,他往周围看看,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不由心中有些惶恐,不能把他逼急了,万一他这时候杀人灭口,我都没地方喊冤去。
一阙见他表情古怪,眼神闪烁不定,以为他酒力发作,他到不会心疼伍悦喝多了睡路边。但是他是真的害怕这个醉鬼吐自己一身,“伍悦,伍悦?”他轻轻呼唤了两声,“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
一阙的提议正和伍悦心意,但他仅存的一点智商告诉他。这时候要继续演戏,如果被一阙发现刚才都是假的,恐怕自己就真的小命不保了。他低头往地上吐了几口口水,才迷迷糊糊的转头看着一阙,“咱都死两个了。你怎么知道之后就能打得过啊?万一,万一也。。?”
真是破裤子缠腿,一阙抑郁的要抓狂了,这天寒地冻的深夜,他已经陪着这个醉鬼在外面冻了快一小时了,他知道这种撒酒疯的人最难缠,到了明天早上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这时候,他却会用自认为无比清晰的思维刨根问底。
“那两个饭桶死就死了,他们死了,凤鸣山云虚观的妙元真人才会出山,那群废物都死了才好!你真以为那些人就能对付贺长星了?哼哼,笑话!”一阙道人眼中凶光毕露,这几句话说得杀气腾腾。
伍悦被吓傻了,他没想到这独臂的残疾老道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太可怕了,从心底泛上的寒意和恐惧令他不自觉的发抖起来,复清复明的尸体又浮现在眼前。这下可坏了,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令他一阵反胃,加上刚才也确实喝的有点多,只见伍悦脸色一变,毫无预兆的狂喷出一口呕吐物,紧接着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一阙往旁边一闪,一股刺鼻的酒气熏得他也差点吐出来,看着好似喷泉一样的伍悦,一阙紧紧皱着眉头,真是对牛弹琴啊!也罢,反正也没指望他能怎么样。反正明天他就会把这些都忘掉了。他轻手轻脚的绕到伍悦背后,轻轻拍拍他道,“好些没?快回去休息吧。”
“嗯。”伍悦吐了一会,掏出纸巾擦擦嘴角的秽物,刚才这一阵吐得涕泪横流,头晕眼花。现在也无心再和一阙纠缠,便茫然的点着头,自顾自的走了。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影,一阙长出一口气,也转身消失在浓重的雾气之中。直到二人都走得看不到踪迹,那只白色的长尾凤头鸽才迈着方步缓缓走出来,她瞪起血红的眼睛,咕咕叫了几声,便一抖羽毛,振翅飞向夜空,一转眼便消失了。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贺长星嘿嘿笑道。
“是啊,这小子装疯卖傻还真的很有一套呢。”凤哥儿用指尖卷起一缕秀发,一边把玩着一边感叹道,“你们真应该看看一阙当时的表情。”
贺长星笑着摇摇头,“一阙也是多行不义,有个人整他一把也挺好的,就是这方法实在不高明。”
“亏我还赶过去要救他,结果一到就看见他借酒撒疯,把一阙缠得好不烦恼。”凤哥儿想起伍悦抱在一阙身上装想吐的样子就忍俊不禁,“不过也多亏了他,才知道一阙的阴谋。”
古月言点点头,“不管一阙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不防,虽然现在这群杂鱼我们对付起来绰绰有余,但要是真的聚来一群道门高手,恐怕我们也要有麻烦。”
凤哥儿接口道,“我倒是觉得这像是一阙真情流露说的实话,复清复明应该也是死在他们手上的,仅仅因为如果他们不死,他们背后的势力就不会插手。”
“他也下得了手?”贺长星咬牙道。
“既然这样,那么。”古月言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边的软垫,“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他想让我们杀,我们偏不杀。倒要看看一阙小儿还有什么主意。”
这场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最后以伍悦发高烧将近一个星期而告终。贺长星说是他被一阙道人最后那句话给吓坏了,但是凤哥儿和古月言却坚持认为,他是因为喝完酒之后在外面撒疯一个多小时,被冻病了的。而伍悦本人在第二天一早除了头痛加高烧之外,完全想不起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他一直作死的缠着一阙让他陪自己聊天而已。至于一阙道人那边……
“师父,喝点药吧,”孙世存手里捧着一大把药片,把一杯温水放在一阙道人的床头。
“我不吃,咳咳。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就不管用!咳咳。”
“吃点吧,现在的西药真的很有效,吃下去就能退烧了。”
“该死的伍悦,等这事完了我饶不了他!咳…咳”
“先吃药吧。”
“这狗的腿怎么了?”
“好可怜啊。折了吧,可能被车撞了。”
“主人呢?怎么见不到主人啊?”
“不知道,前几天就看它自己在外面跑,估计跑丢的吧?”
“哎呦,这腿这样都好几天啦?”
“我昨天看它还没事呢,今天就瘸了,应该是刚伤的。”
“应该逮住去医院给瞧瞧。这样可不行,大冬天的它肯定活不下去。”
“跑的快着呢,逮不着啊,我抓它半天了。”
“我把菜先放回家去,一会下来咱一起抓,我叫上2号楼的老杨她们。这放着不管哪行啊。”
“那你快点,我盯着它。找不着我给我手机打电话。”
“好嘞,你坚持一会。”
事情还是发生在赵亮住的小区里,一大早,韩大爷刚从菜市场回来。就看见一只白色的小萨摩耶犬,蜷曲着后腿,可怜巴巴的用三条腿蹦着走,后面的吴阿姨正不远不近的紧跟着,一打听才知道又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这才火速回家,召集了几个同是小动物保护者的大爷大妈,风风火火的下楼展开了抓狗行动。
三个小时以后。
“这条腿折了,需要打夹板。”医生指着x光片子,“你看这里。”
“嗯,嗯,您看着给治吧。”韩大爷点点头。
“大夫,这狗是让车给撞了吧?别的地方有没有撞出毛病啊?”一起去的一个又矮又瘦的中年女人问道。
医生看了她一眼,有点为难的说:“这个,它其他的地方都没问题,而且,应该不是被车撞的。”
“啊?不是车撞的?”那女人有点奇怪,“那您看着,应该怎么弄的啊?”
“哎,”医生叹了口气,又拿出几张片子,“你看,内脏,其他地方的骨骼都没有损伤。但是后腿断裂的地方,肌肉也出现严重的单项瘀伤,这个,像是,像是…”
见医生犹犹豫豫的不愿意说出实情,送小狗去医院的几个人都着急了,“大夫,您倒是说啊,像是怎么弄的啊?”
年轻的医生咬咬牙,“像是被门强力夹断的。”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继而七嘴八舌的骂起来,都为小狗的悲惨遭遇愤愤不平。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女孩从门口探出脑袋,“这大夫蛮厉害的嘛,一眼就看出来了,嘿嘿嘿。”
女孩幽幽的站在门口,咬着手指,“接下来,我该去如何款待他呢?”
就在屋子里的人准备出去为小狗负医疗费和送去打夹板的时候,女孩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了,当矮个子女人经过门口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轻轻的在耳边说道:
“谢谢你们,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