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唐在睡梦中,被一阵食物的香气惊醒,这是她从未闻到过的香味,充满了诱*惑,令人欲罢不能。
她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竟然摆着一桌异常丰盛的宴席。天上地下的美味应有尽有,各种山珍海味近在眼前。烤得金黄,滋滋冒油的肉皮,高脚水晶杯中的红酒,交错着餐具的柔美光泽,这视觉和味觉的诱*惑令何唐一阵眩晕。
屋里没有开灯,周围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只有这桌美味,清晰的出现在梦幻的昏暗之中。她转头四处看了看,刘斌不在。这桌饭菜是他准备的吗?他去哪了呢?要不要等他回来一起吃呢?
何唐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扑鼻的香气钻进鼻子,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激动的浑身发抖。已经太久了,她闻不到食物的香气,尝不出任何味道。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先品尝一口这人间美味。
她探身准备去拿餐具,突然感到一阵口渴。她转头看到枕头旁边放着一包鲜奶,便蹭过去,张嘴用牙齿咬开包装,仰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她喝的太急了,有不少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但是她竟然顾不得擦。
她觉得又恢复味觉了!她又能感受到食物的味道了!何唐太兴奋了,她高兴的尖叫出声,回身扑到那桌美食面前,连餐具也不用,直接用手抓起盘中喷香的肉块塞进嘴里。
太美味了,肉丝在牙齿中咀嚼的感觉,满口滑腻的香气,糜软的食物滑过食道,滑进胃里,何唐全身颤抖着,一口接一口的吞咽着面前的食物。
窗外,一只白色的长尾凤头鸽,正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嘴里不停的发出咕咕的叫声。
那低沉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诅咒,那对妖艳的圆眼中,倒映出真实地狱的景象。
一个骨瘦嶙峋的女人,挺着凸出的腹部,从床上直挺挺的坐起来,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放出两道暗红的光,如同深渊裂缝里的饿鬼刚刚爬出地面,要找寻一切可以吞吃的血肉。她大睁着双眼向四处打量,看到了躺在旁边毫不知情的男人。
她翻身扑了过去,那动作不是孕妇能有的敏捷。她扑到男人身上,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猛的一甩头,撕开了男人脖子的血肉,一瞬间大动脉被撕来了,一道血练飞射而出,溅到床头挂着的大幅结婚照片上,鲜血流下来,滑过照片中一对年轻男女幸福甜蜜的笑脸。
她趴在男人的脖子上大口的吸食着喷涌而出的鲜血,那滚热的鲜血,带着腥甜之气滑入她的喉咙,从她的嘴角慢慢的滴落。
狂饮了一阵,她坐直了身子,苍白的脸颊泛起两团红晕。那女人扭动着脖子,伸手向那具已无生气的男人的腹部抓去。
那晚的月亮是红色的,又圆又大。有人说这叫血月,血月一出,人间一定会有灾难,一定会有惨剧发生。
在血月的照应下,女人一口接一口的吞食着男人的血肉,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贪婪的近乎疯狂的撕扯着那具支离破碎的身体。她的肚子涨得圆鼓鼓的,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色鸽子咕咕叫着,在窗外来回踱步。屋里到处都是血迹,浸湿了粉色的床单。那女人坐在床上,抬头看了看那轮血月,低头把脸埋在那裂开的肚腹之中,一甩头拽出一团柔软的肠子,她高高的仰着头,奋力的咀嚼着,血水顺着嘴角向下流淌,她用手抹了一把,嘿嘿的笑起来。
鸽子歪头盯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她转动着脑袋,楼下草丛中穿出一声异响,似乎有一只猫踢翻了什么东西,正从草丛中急速的跑过。白色鸽子抖抖羽毛,振翅飞向了夜空,很快便消失在那抹血色的月影之下。
只留下那女人,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一手抚着涨得几乎要爆裂的肚子,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那女人,她的名字是......
何唐。
伍悦算是出尽了风头。
就在前天,他带着女朋友林笑笑和笑笑的闺蜜张馨,来到笑缘居拜访贺长星。
出乎意料的,贺长星真是给足了他面子。一见他带了两个姑娘来,二话不说让进了里屋的茶室,四人分宾主落座。互相做了介绍后,伍悦简单说明了来意。
贺长星听完,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想问姻缘?这个容易,你等我下。”他站起身走出小屋,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深棕色亮漆面的小木盒。
林笑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只站在鎏金架上的漂亮的白色大鸟,这只鸟太漂亮了,头上的凤冠羽毛高高耸起,一对滚圆的桃花眼,底砂白如银,晶莹明亮,面纱红似血,是标准的紫桃花珍珠眼。短喙干净坚硬,喙尖锋利,全身雪白的羽毛水滑光亮,紧实厚密,翅膀和尾下覆羽羽端竟有狭窄的金色羽缘,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着迷人的金属光泽。
贺长星拿着木盒从外屋回来,看到笑笑目不转睛的看着白鸟,他笑着解释道,“这鸟叫金翅凤头,是长尾凤头鸽的变异种,跟雅阁宾鸽一样,都属于观赏类鸽子。”
笑笑听他说话,转回头看着他,由衷的赞叹道,“它真的太漂亮了!”
贺长星一笑,“你喜欢的话过去看吧,它不怕人的。”
“真的?那太好了!”笑笑兴奋的站起来,慢慢的走到白色鸽子的近前,认真的观察着它。那鸟看到她走近,也歪着脑袋有些好奇,又带点警惕的看着她。
笑笑不敢再靠近了,她扭头看着贺长星,“可以摸摸吗?”
“可以可以,你摸吧,它很亲人的,放心吧。”贺长星嘿嘿笑道,转头对那鸟认真说道,“不许咬人,知道吗?”
笑笑又问,“它叫什么啊?”
“哦。”贺长星一愣,“它,它叫,小白,你叫它小白就好了。”
那鸽子侧头听着,突然瞪圆了眼睛,竖起头冠,张开翅膀咕咕叫了几声。
“你看,它知道自己叫这个名字的。”贺长星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这鸟可聪明了。”
笑笑伸出手,手掌向上,慢慢接近鸽子的翅膀,那只鸟向旁边躲了躲,歪着脑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笑笑被它可爱的样子逗乐了,她用手指轻轻蹭蹭鸟的翅膀,见鸟儿只是侧着身子,把头扭到另一边,于是胆子大了许多。她轻轻抚摸鸽子背上和翅膀上光滑的羽毛,鸟儿微闭起眼睛,蹲在横杆上,一动不动的任由笑笑抚摸。
贺长星看着心中不由暗笑,他转回头对张馨和伍悦说,“问姻缘的话,就先用这套铜钱占卜个卦象吧,这个结果很灵验的。”说着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三枚老钱来。
伍悦好奇的看着这几枚铜钱,3枚写着“康熙通宝”的铜钱静静躺在桌子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这是康熙年间的‘罗汉钱’”贺长星解释道。
“‘罗汉钱’?和普通的有什么区别呢?”张馨小声问。
“你看这里,‘熙’字左边少一竖划”贺长星指着钱币上的字迹说,“而且‘罗汉钱’比普通的钱币要大一圈,这种钱币做工最是精致,现在留世的真品不多。康熙爷是清朝在位最久的皇帝,坐了61年的龙庭,文韬武略,治下政治稳定,国泰民安。因此用这种钱币来做占卜,最是合适不过了。”
他说的头头是道,伍悦和张馨听得连连点头。
“那接下来,你一边摇动铜钱,一边心中默念你的问题。”贺长星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便把钱币抵到张馨手里,自己拿起笔,准备记录结果。
张馨看看贺长星,又看看伍悦。见伍悦冲她肯定的点点头,小嘴一抿,坐正了身子,双手捧着钱币,闭上眼睛,一边心中虔诚的求问,一边双手合拢摇晃着铜钱。
按照贺长星的要求,她默念心事然后撒出铜钱,如此重复了九次。贺长星写写画画,没人看得懂他在记录什么。
许久,贺长星抬起头,“你正处于感情的空缺期间,没错的话,你应该刚刚和男朋友分手吧?”
“你怎么知道的?”伍悦吃惊道。
“对啊,你太神了!”张馨惊讶的看着贺长星。
贺长星一笑,指着刚才写写画画的那张纸,“你看,这卦上都说的很清楚了吗。”
“那,您快帮我算算,我之后的老公是什么样的?”张馨现在是百分百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个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大师了。
“这个嘛,你主要想问哪方面呢?”贺长星端起茶杯,不慌不忙的问道。
“哪方面?”张馨愣了一下,“我确实是刚分手,那是因为他看上别的女人了!哼!我一定要找个比他好的。能不能算出我之后的老公什么样啊?”
“那你是只想问,还是想要改呢?”贺长星认真的问道。
“可以改?就是,有办法让我嫁个高帅富喽?”张馨兴奋的说,林笑笑也颇感好奇,走过来坐在一旁认真听着。
贺长星一笑,“姻缘乃是前世注定,今生又怎么可以随意改动呢,所谓富贵荣华前世修,这些都不能强求的啊。若真要强行改变,恐怕反遭祸端啊。”
所谓“听人劝,吃饱饭”,如果真的能听得进良言相劝,世上又哪来那些灾祸悲伤,若真能乐天知命,又何来鬼怪侵心害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