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婴立于苦海边,呈五角星,按照生克站开。
蓝山玉身穿玄色云纹镶金边战袍,华贵雍容。
雨神一身锦衣,蓝底白领,头绑白飘带,清雅飘逸。
丹神白衣绣黄云纹,清爽中正。
九婴穿深浅绿衣,头发自然笼在脑后,好似一条漫游林间的蛇,自由随性。
花容穿了一身大红,头插沁色红玉花冠,像一朵野玫瑰热烈绽放。
五元婴长身玉立,衣带飘飘,长发随风时贴时起,让五张绝色的脸更加鲜活动人。
仿佛知道目标已就位,朗朗晴空霎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地为之变色。
雷劫如约而至。
一道恍如白昼的雷电撕裂了压抑的空气,穿越乌云形成的巨大旋涡,像一条带毛刺的光鞭拐着弯朝九婴所在的位置打来。
五元婴凝神聚意,抬手撑天,将所有灵力结成一张巨大的蓝光雷盾,护在头顶。
“霹雳——轰!”
雷电击打在雷盾上,金光和蓝光相接,花火四溅,尖锐的破空声响震大荒。
苦海巨浪滔天,如万马奔腾,呼应着这一场生死决战。
这一刻,大荒的生灵,不分神魔人妖,强或弱,无不吓得抱头躲藏。
这是隐藏在基因深处的恐惧。
雷霆震怒,无人能挡。
就算神,也不行。
雷电击打在雷盾上并未松开,反而像磁铁一样,将雷盾拉向旋成海眼状的乌云团。
五元婴腾空离地,被吸吊在半空。
雷霆万钧的能量,平均施加在五人的身上,四肢百骸传来锐利的疼痛。
九婴额角青筋毕露,妖眼赤红,咬着牙维持五官的平衡。
他换上了一头珠光银发,就算死,也要死得帅一点。
花容此时花容失色,五官扭曲,大红的衣摆剧烈翻动。
他瞟了一眼对面九婴,看到他临死还在摆造型,恨不得抽手砍他一刀。
妈的,倒了八辈子霉,给这该死的九头妖陪葬!
本宫还是个刚满一岁的宝宝呀,死得太冤了!
这连死都不算,顶多叫夭折!
花待折时直须折,但不是这个折,要折也要折在美人手里!
美人还在等我一生一世!
想起花七七,花容牙齿根迸发无边生机,大喊一声“顶住!”
仿佛只有呐喊才能缓解钻心的疼痛。
蓝山玉,雨神和丹神,此时心中都是一片绝望。
这只是第一道。
雷劫一共分九道。
如果是九婴一个人,第一道雷击不一定能扛得过。
他们五人合力,顶多能抵挡三道。
第二道雷劫应声落下。
五人在空中,剧烈摇晃,全身如烈火灼烧。
此时,头戴兽骨魔冠的魔尊带领十万魔兵,来到苦海对岸,列阵等待。
毋乞和魔子都不在了,魔姬成了副将。
魔姬骑在一头红角飞天魔牛上,穿一身红底黑边的战袍,黑面红唇,青丝高挽,头发用盘蛇状黑铁冠笼住,蛇眼点红宝石,蛇头镶绿宝,造型怎么看怎么像一条草花地龙蛇。
魔姬望向对岸空中承受雷击的五人,如血的红唇勾出一抹称心如意的冷笑。
就是这五人,勾走了七郎的魂。
如果这五人没了,七郎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她转头对魔尊道:“父尊,我们现在要动手吗?”
魔尊抬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雷劫天定,不能插手,一旦被雷电缠住,玉石俱焚,得不偿失。”
他现在只需要等。
等第四道天雷降落,五元婴身死魂消,他上去捡掉落的晶石。
化五晶石入体,他成为第三代元婴,趁势一举将神族拿下。
魔尊望着空中即将湮灭的五人,心情不要太舒坦。
嘿,老天爷都在帮他!
瞧那雷电,多亮堂,那火花,多绚烂!
对岸烈火焚心,而魔尊把雷劫当成一场烟火秀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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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
空谷将花七七放到靠窗的长榻上。
五元婴刚转身,梵音端来一大盘瓶瓶罐罐,这些都是各类毒药的解药。
她拿出了一瓶迷药的解药,喂给主子。
等了好一会,花七七没醒。
“解药似乎无效。”梵音皱眉,“怎么办?主子昨天说了,如果五人对她下毒,一定要将她弄醒。可是她中的迷药似乎跟寻常的迷药不一样。”
空谷也发愁,她捧来剩下的半罐万寿菊花酒,对着罐口嗅了嗅,抬头道:“毒应该是花神配的,用了特殊的百花做引,普通的解药无效。”
这就麻烦了,可不能误了主子的大事呀!
两人急得团团转。
阿蛮阿横,还有火麒麟,此时都围了上来。
三只看到主人中毒昏迷,很着急。
阿蛮跳上榻,两条前腿踩花七七胸口,一蹦一跳。
它见主人对别人这么做过。
空谷吓得忙将它拉开,“小祖宗,你这么搞法,主子没醒,肋骨先折了。”
火麒麟很生气,对阿蛮说,“走,咱们去火烧花神宫!”
阿横跳上榻,歪着脑袋听了几人的对话,湛蓝的大眼睛咕噜转,“这是花神下的毒?——我知道怎么解了。”
“你有办法?”火麒麟惊喜地问。它知道,小阿横向来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
阿横说:“百花毒,要用百花蜜来解。你们不在的时候,我跟蜂后唠嗑,它说它酿的蜜专解百花毒。”
火麒麟立即传音给梵音,让它去取百花蜜。
百花蜜还有存货。
梵音听了,马上取来一瓶,倒出一勺,化在水中喂给花七七。
喝了百花蜜的花七七,很快醒来。
她抓住梵音的胳膊,急问:“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一刻钟吧。”
但愿来得及。
花七七心急火燎地放下水母云,栽了火麒麟和阿蛮,火速赶往苦海。
苦海。
第四道雷劫降下。
银发翻飞的九婴率先吐出一口血。
老了,不中用了,想帅帅不起来了。
他很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答应要跟自己一生一世,可是自己却要死了。
花容吐出一口血,残血染红了他的唇,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红玫瑰。
他望了一眼对面比他更狼狈的九婴,痛得麻木的俊脸绽放一丝苦笑。
五元婴争来争去,到头来便宜了那个弱鸡的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