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一只一只上场,男子一个个拉下去。
轮到最后一只鸡,队伍中还剩十二人。
甲乙丙丁,宋离和檀王,六人依次挨在一起。
选中其中一人的机率极大。
宋离很急,眼朝王妃瞟,无声示意:“王妃您快想个办法呀!”
花七七轻摇头,眼神回应:“王妃也不是万能的,实在没招了,打又打不过人家。——要不你就忍一会吧?反正你们毒解了,等人走了,推开棺材盖出来就是。”
宋离只听懂了她的第一句。
脑子太乱,一时没想到棺材盖留了缝,自己能推开。
杀人他们不怕,但是白脸长发的女鬼很可怕。
半夜躺棺材,和女尸洞房,光是想想都能灵魂出窍。
甲乙丙丁比宋离更怕。无论是宋离还是檀王中选,他们都得顶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大被女尸玷污吧?
妇人抱着最后一只鸡走过排在第三位的男子,来到甲面前。
男子劫后重生,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突然放声号哭。
甲吓得脚底一软,mmp,你个怂货想害死老子!
换了平时,高低得给他一脚。
此时,他灵机一动,立即闭息装死,一动不动。
母鸡也许是感受到了甲死一般的安宁,翅膀只扑棱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乙丙丁和宋离,都是学武之人,见此法有效,一个个效仿。
人站着,气息全无,活死人无异。
妇人抱着母鸡往前走,依次越过了甲乙丙丁和宋离。
几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檀王比他们的闭气功夫更强,这一关是过了。
队伍后面还有四人,檀王第一位。
妇人抱着母鸡来到檀王跟前。
眼看母鸡毫无动静,排在檀王边上的那位矮胖男子,突然用力跺了跺脚。
“咯咯——”母鸡在离开檀王的前一刻,叫了。
“卑鄙无耻!”宋离骂出了声。
两位土男走向前。
算了,天意如此。宋离鼓起勇气,正欲站出代替檀王,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冲出,挡在了檀王身前,主动向土男伸出双手,“我来吧。”
这么一操作,母鸡吓得“咯咯”大叫。
妇人朝土男点头,“就这个吧。”
这位舍己为人的英雄是怨仲。
怨仲回头对他敬爱的王微微一笑,视死如归地转身跟土人走。
腿脚是软的,身子是颤抖的,前途是光明的……两次舍身救主,封个侯都够了吧?
怨仲的两位小弟,混在人堆中,默默低了头……这功劳,还是让给老大吧!让功也是功劳一桩不是?自己可不是怕。
宋离和甲乙丙丁哭笑不得。
这算哪跟哪呀?
这位兄弟,你们的王知道你这么拼么?
总之,危机是解除了。
花七七心中忐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高台上传来王姬的声音:“祭地母!”
声音落,两位土男抬了一尊木雕来到高台下。
木雕底座与高台持平。底座上,横卧着一尊巨大的裸女雕像。
身材肥胖,大胸大屁股,肚子滚圆。体格是一般女子的两倍。
这是三苗的神只,地母。
香案抬到地母雕塑前,上面摆放整个的大猪头,还有果饼醴酒等贡品。
香案边,放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
大祭司走下高台,点了两支香烛和三炷香,恭敬地插入香炉中。
香炉青烟袅袅。
“呜啦啦巴哈,呜啦啦巴哈!”大祭司展开宽袖,在香炉前手舞足蹈。
广场北面的入口,进来十几位大腹便便的孕妇,围在篝火前跟着大祭司舞蹈。
孕妇行动不便,手脚撑开摇摆,看起来十分怪异。
一直坐在高台上,几乎没怎么动的三苗女王,此时被王姬搀扶着,走下高台。
两人正对地母雕像,双手左右交叉拍胸脯,低头鞠躬。
一位女医官端来一碗药。
女王咕噜咕噜将药喝尽,接着轻轻摇摆身体。
宋离等人站在香炉两侧,近距离看眼前的孕妇舞蹈。
心里在打鼓,待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片刻后,女王忽然眉头紧皱,大声呻吟,半蹲了身子。
“哗啦——”羊水破了。
花七七忽然明白了,那碗药是催产的!
立即有妇人抱上大把干草,铺在香炉前。
女王被扶着躺了上去。
这是要当众生产?
花七七惊了。转念一想,在地母前生产,是求庇佑之意。篝火温暖,四周无风,这么做也可以理解。
接生婆上前。
孕妇们围着女王,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女王接连而来的惨叫声撕裂了寂静的夜空。
接生婆急道:“情况不好,怕是难生!”
王姬听了,挤出包围圈,目光在香炉右边的四名男子身上扫过。
“你来!”她指了檀王身边,矮胖,油脂多的那位。
立即有两位土男拖了男子,来到地母雕塑前跪下。
“跪拜!”
男子瑟瑟发抖,不敢不从,对着雕塑跪拜。
就在他伏下身之时,王姬忽然抽出挂在腰间的大刀,将他的头颅砍下。
男子的身体还保持着匍匐跪拜的姿势,头颅被大祭司提了,摆放到香案上,和猪头一起充当祭品。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
宋离和甲乙丙丁等人都是脖子一凉。
那男子刚才想害檀王,死不足惜。可是,如果女王一时半会生不下来,是不是会把他们一个个都献祭了?
可能性很大。待会要不要动手?
宋离看了一眼檀王,他们的老大依然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再一次看向王妃,不知为何,一到关键时刻,他总觉得王妃会有办法。
花七七对着他微微点头,双手下压,示意他淡定。
得到王妃的肯定回复,宋离心安了。
“现在上?”九娘凑到花七七耳边问。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此时贸然上前,指不定被当场献祭,这王姬脾性如何,讲不讲理,尚未可知。
女王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听声音就知道凶险无比。
王姬急得连声问:“现在如何了?还要多久?”
产婆满头大汗,声音带了哭腔:“胎位不正,怕是不成了!”
王姬一听,又挤出包围,亲自拎了边上的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