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罢。
方盈盈领着舞姬福礼祝颂:“愿吾皇青春永驻,万寿无疆。”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小女方盈盈,阳城人士,“
太子补充:”父皇,她就是原阳城府尹方仙之的孤女。”
“你是方仙之的女儿?怪不得。”
方仙之精通音律,才情出众。这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雍帝看向美人的眼神更加怜惜,老臣的孤女,他有责任照顾一二。
“你唱得很好,跳得也好。想要什么赏赐?”
“难道我说要什么,皇上就给吗?”方盈盈娇躯轻斜,挑衅似地反问,一双含情媚眼在雍帝身上扫过。
雍帝被这一眼瞟得,半边身子酥了,“只要吾能做得到,都允你。”
大殿里的机灵一点的,此时已经听出不对劲了。
一个像试探,一个像欲拒还迎。
只有太子,此时傻乎乎地提醒:“盈盈,你不是想在京都开一家歌舞坊吗?”
现在提,父皇肯定答应。
方盈盈福礼:“吾想要这天下最英武睿智的男子做夫婿。陛下准吗?”
太子一颗心咚咚跳,她这是请陛下赐婚?她终于被我感动了吗?她愿意当侧妃了?
雍帝呵呵笑,望向太子,“争儿这份礼物,为父很喜欢。”
皇后预感不好,看着目光热切的儿子,心道糟糕。
果然,下一句,雍帝朗声道:“方仙之孤女方盈盈,性敏慧,才高绝,着即册封为方美人,赐居春华宫。”
太子脸上的笑意未收,闻言呆了一瞬,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他惶急地站起,“父皇,我不是——”
话没讲完,被皇后打断:“皇上大喜,恭贺皇上喜得美人。”
皇后站起身,朝雍皇敬酒。
有皇后带头,其他人纷纷站起来,举爵高呼:“恭贺皇上喜得美人!”
太子妃将半满的酒爵塞到太子手中,让惶恐的他混在一片恭贺声中,显得不那么突兀。
太子的眼睛死死瞪着方盈盈。只要她解释,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方盈盈并没有看他一眼。
他看向皇后,希望皇后帮他说句话。
皇后向他投来一记温柔的眼刀,警告的意味明显。
檀王夫妇今日刚立了大功,他如果此时闹开,讨不了好。
而雍帝,此时喜得容光焕发,像年轻了几岁。
傻如太子,也知道此事无法回头了。
他恨!
方盈盈明明是他的呀?
她说了不愿嫁人,只愿全身心钻研歌舞技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打心里不愿意承认,方盈盈选了雍帝,没选他。
雍帝老了,自己才是未来的皇帝,方盈盈选他图什么?图他老,还是图他美人多?
是个人都会选自己!
太子恨不得立马拉方盈盈下来质问一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辩解。
太子妃及时将发呆的太子拉下坐好。
看着太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心里忽然很解气。
方盈盈一看就是个有心机的,这样的人留在太子府迟早是个祸害。
虽然不知道方盈盈为何选了雍帝,少了个祸害,她心里高兴。
她的目光停在偶像的脸上,不知道皇后此时是什么心情?
被亲儿子亲手塞了一位美人给自己的夫君,而且,这位美人还是儿子的心上人。
想想都替皇后难过。
皇后祝完酒,端庄大方地坐下了。
皇帝对她的大度很满意,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雍帝的手是热的,皇后的心是凉的。
酒爵高举的刹那,她用宽袖挡脸喝酒,内心的愤怒在阴影中疯狂释放。放下酒杯,情绪释放完毕,显露人前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端庄。
台下众人看破不说破。
有的觉得雍帝一把年纪跟儿子抢女人,老不要脸。
有的觉得太子今日输了檀王,还赔了美人,是蠢。
台矶上用餐的美人贵人,个个冷脸。来了这么个狐媚子的歌舞姬,往后的日子可就热闹了。
广场上的女眷们,听到前殿传来的消息,吃惊之余,一个个都情不自禁想,如果自己是方美人,会如何选择。
选太子还是雍帝?——那当然是选檀王啦!
可惜坐在外场,看不到檀王。
花七七看了一出好戏,只有她真正理解方盈盈的选择。
因为只有十年。
十年的时间,等不及太子登基了。
她要靠依然大权在握的雍帝完成自己攒国运的计划。
八位试炼选手,每人会选择不同的道路完成自己的目标。
现在方盈盈冒出来了,不知其他人身在何处?
方盈盈退下换装。花七七借口更衣,随后跟了出来。
没有找到方盈盈,反而见到有穷图在向她招手。
“图图?”
“姐姐。”
“是二嫂子。”
“好的,姐姐。”有穷图有自己的想法。自从上次这位好看的姐姐帮过他之后,他就不想叫二嫂了。
“姐姐你跟我来。”有穷图拉了她的手,往小树林走去。
姐姐叫着比嫂子好听。花七七随他了。
“你带来我这儿干嘛?”
“有人找你。”图图很老实。
有人找我?谁?难道是方盈盈?
拐过山石,陶叔双手持大帚,正在扫落叶。
“你找我?”
图图将人送到,乖乖地跑到山石一边望风。
陶叔开门见山,“时间有限,长话短说。我想跟王妃做个交易。”
陶叔挺直身板,声音不再喑哑,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你易容了?”花七七很惊讶。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易容这门技术。
陶叔点头,“我想请王妃代我照顾图图。”
“图图是你儿子?”花七七两眼放光,好奇心大盛,“麻烦你展开说说。”
宫廷八卦,这个我爱听啊!
陶叔瞅了她一眼,眼中似有嗔怪之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陶叔娓娓讲述了他的故事。
他本名叫涂山慎之,是涂山王众多庶子中的一个。涂山氏一族选继承人,采用功勋竞选制,谁为族人做的贡献最多,选谁。
三年前,他以花匠的身份,潜入中雍宫卧底窃取机密。
在一次行动中,被侍卫察觉。
他闯入了任美人的宫中。
任美人病重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