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多人的轻骑雄矫矫进城。
打头的檀王,宝马玉冠,威风凛凛,贵气逼人。
百姓汹涌而至,夹道欢迎,热烈欢呼。
称颂声渐渐被绯闻取代。
太子派出的“群众甲”,对右手边的乙说:
“你们听说没有,檀王冷落王妃,王妃私逃出府,数日未归。”
乙转头对丙说:“听说王妃与人私奔啦,走了好几天了!”
丙对丁说:“王妃被人掳走几天啦,消息压着,不知生死!”
丁对戊说:“你听说没有,王妃被山匪掳走啦!尸体都发臭了。”
戊对己说:“听说王妃被山匪掳走啦,怪不得今天没来接人。”
消息疯狂传播,不一会,消息传回了群众甲,左边的仁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说没有,有人买凶派山匪将王妃杀了,听说尸体烧得焦黑,上头还压着,据说是那位干的。”
这位仁兄朝太子宫的方向努了努嘴。
群众甲大惊,咋传了一圈,传出真相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呀!他混在人群里瑟瑟发抖。
檀王坐在马上,将风言风语听了一嘴,心里冷笑。这太子真的是太蠢。不用自己出手,就立不住了。
一行人走到京都治安司门前停下。
治安司的司长,是太子的人。
路边的群众,看到兵马停下了,迅速聚拢。
“难道说的都是真的?檀王妃被掳,檀王找治安司要人来了?”
治安司的司长,听到汇报,很快带领同僚出来,跪迎王爷。
檀王什么也没说,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司长不打自招:“臣有罪,王妃被杀,一时未能找到真凶!”
副将喝问:“你去找人了?”
司长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王妃京郊被害,想必是山匪所为。我已出悬赏通告,只是山匪人数众多,一时拿不下。”
司长拿出了一张备份的通告,展开。上面清楚地写了,山匪人头一个一百两,首领一千两。金额比平日翻倍。
副将将通告收了,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发了。
檀王摆摆手,队伍最后面,数辆马车上前,马车上装满大麻包袋。
“让一让!”士兵抬着麻包袋堆到治安司门前。
解开绳索,提了麻包袋的两底角,奋力一抖,人头滚滚落地。
人头滚到最里层的群众脚边,立马吓晕两个。
其他人哇哇跳脚,大喊:“是人头!人头!”
推搡着人群往后退。
这么一叫,后面的观众又怕又兴奋,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退了数丈,都没走。
胆大的放眼看戏,胆小的捂着眼睛看。
士兵一边开包,一边就地堆人头,将人头横竖各十个,堆方块。
随着一包包解开,人头堆成了一座小山。
最顶上的是八位当家寨主。
副将对群众大声喊:“各位父老乡亲,京郊八寨508位土匪,已经被檀王亲兵尽数剿杀。”
他展开通告,对治安司司长说:“500位土匪,每人100两,顶上8位匪首,每人1000两,一共是两。麻烦司长把赏金付了。”
听到京郊匪患已除,围在前面的一名男子跪在地上哇哇大哭,高呼苍天有眼。他的妻小就是被土匪所害。
人群中不乏被土匪劫过的,听到消息,也不害怕了,扑通跪下。
于是,更多的群众被带动,跪了一地,朝着檀王军磕头高呼,檀王为民除害。
治安司的同僚们,看着那小山似的人头,吓得面如白纸,同时羞愧难当。
剿匪本是治安司的职责。剿了多少次,钱没少花,人没杀几个。
这次,檀王亲兵出马,一次就剿干净了。
这显得他们,很无能。
司长看到最顶上戴着眼罩的那个人头,眉头狂跳,不知道他死前有没有攀咬自己。转念一想,人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
他赶紧说:“我这就写凭条。”转身进门。
治安司没有这么多现银,要开收据去户部领取。
不一会,司长拿了一张盖了治安司大印的取款单出来。
副将接过核对,确认无误,收好。
司长暗暗心痛,治安司的花销每年有定量,没了这两,又没有土匪头子孝敬,以后的日子得紧巴巴了。
哪知檀王这么疯呢?不声不响就把匪窝一锅端了。
好在檀王妃终究是死了,接下来有扈氏一族有得闹。
想到这,司长有了点安慰,假惺惺地说:“王爷也算为王妃报仇了,王妃在天之灵,也会安息。”
司长刚说完,檀王抽出一根长鞭,猛地朝司长脸上抽去。
司长脸上立即皮开肉绽。
檀王将鞭抛给副将,“司长诅咒王妃,鞭十下。”
“遵命!”副将接过鞭子,先凌空抽了抽,抽出一声爆破音。
司长莫名其妙挨了一鞭子,怒急,看到副将的动作,吓得瘫倒在地上,大叫:“王爷何故滥用私刑?”
副将不理,挥鞭子就抽。鞭鞭到肉。
抽得司长在地上大叫翻滚。十鞭下去,血肉模糊。
同僚看不下去,质问:“司长何曾诅咒王妃?”
花七七被九娘扶着,从队伍后的马车,走了下来。
“我人还活着,你们就诅咒我死?”
治安司的人目瞪口呆,趴在地上的司长惊恐抬头:“你没死?”
“看来,你很希望我死?”花七七冷笑,“我收到夫君的快信,知道他在京郊剿匪,担心他无人照顾,因此出城。到了你口中,就确定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