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七七吓得立马跳进藕节,合拢,藕根挖洞遁地就逃。
她在密闭的藕节内,听到后面轰隆隆的声音。
糟糕了,应龙也会遁地!
它追来了!
她的大脑急速运转,思考对策。
首先很确定的是,不能往天池走,应龙动静太大,会引来天兵,到时候雨神和她都暴露,晶石的秘密也藏不住了。
只能把应龙往远处引,离昆仑神山越远,人越少越好。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苦海!
把应龙引到苦海!苦海能吞生物,应龙掉苦海就上不来了!
藕啊藕,辛苦你了,往苦海跑吧。
藕有灵性,栽着她在地下狂奔。
应龙在身后紧追不舍。
千米地下的这场角逐,引发地面的震动。
雨神看见天池的水波荡漾,接着,一前一后,一弱一强,两个震动点一直往远处延伸。
他火速驾水母云追了上去。
天池离天璇宫紧,蓝山玉感觉到震动,意识到有问题,立即也驾了水母云去查看。
飞行的速度比钻土的速度快,他追上了雨神。
从雨神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
蓝山玉很生气,“你们为什么提前不告诉我?”
“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雨神不解释。
禅位诏书的事情太敏感,瑜天王毕竟是天帝的亲弟弟,于是他选择了先别告诉他,拿到土晶石再说。
正阳殿,书案上的茶碗抖了抖,正在办公的天帝,察觉到地底传来震动。
他的瞳孔骤缩,两道横眉蹙起,心道一声:不好,封印解除了!
“来人!亲兵集合!”
地底下,一场赛跑还在继续。
花七七颠得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应龙久睡方醒,精力旺盛,离藕只有数米之遥,但就是够不着。
遁地藕好像知道大敌当前,玩命地钻,拉直线往苦海的方向奔。
终于,拉锯战快到终点。
花七七与藕连心,感知到泥土的潮湿,前面不远就是苦海了。
上空,雨神和蓝山玉眼看地下的两点起伏离苦海越来越近,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毫无办法。
地底下太深,人力一时无法挖通。
花七七感觉到了苦海边缘,就差一层窗户纸,捅破就掉水里了。
她指挥藕停住。
等待,等待,后方传来强烈的震动。
应龙疾冲过来了。
就在应龙近在眼前的时候,花七七指挥藕往右边钻。
她本以为应龙会一头撞进苦海。
但是,她失算了。
应龙来了一个神龙摆尾,也跟着潇洒转身。
应龙:小样的,想阴我?知不知道神龙摆尾,就是大爷我发明的!
上面的丹神和蓝山玉看傻眼了,他们此时明白了花七七的计划,但后面追的东西没上当。
“是应龙。”蓝山玉说。
此时的花七七狼狈不堪,应龙没上当反而离她一步之遥了。
她只好再次改变走位,往地底下钻。
钻了一会,她忽然感觉不到泥土的潮湿了。难道已经到了苦海海底?
于是,她又改方向,往苦海的方向钻。
突然,她感觉到了熟悉的失重感。
遁地藕再次自由落体。
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苦海地下居然另有空间!
她火速钻出了藕节,趴在藕节上,放出水母云,然后接住坠落的藕节,放回灵兽袋。
她抬头,看到了头顶闪着荧光的海水。
底下,是一大片森林。
身后,应龙展翅追来。
花七七放出了火麒麟,“老大,这是你的老朋友,你们好好叙叙旧。”
她将火麒麟抛出水母云。
火麒麟在空中变身,炸开翅膀,变成了威风凛凛的神兽。
它朝应龙喷火,应龙朝火麒麟喷水,两只上古神兽战到一处。
苦海之上,蓝山玉和雨神,一时沉默,两人都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
那一短一长两个起伏的轨迹,突然往苦海的方向冲。
然后,没有然后了。
两人没有等来轨迹的再次移动,反而等来了天帝的亲兵。
天帝带着一队数十人的天兵追踪地上的痕迹奔来。
天帝看到地上的痕迹延伸到苦海消失,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弟弟和雨神:“你们两个人怎么在这里?”
雨神握紧了拳头,正要说话,蓝山玉走近两步,拽了拽他的衣袖,说:“我和雨神察觉地底下异动,一路追到此处。”
天帝说:“你们回去吧,不管是什么东西,已经掉进苦海,永远不会上来了。”
蓝山玉和雨神都没有说话。
天帝也不再说什么,带领天兵转身走了。
等天帝走远,蓝山玉朝雨神挥出了拳头。
他一边打一边骂:“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进山!”
雨神任由他的拳头落在身上,打不还手,甚至哀求:“你打得再用力点吧。”
他的心比苦海的水还要苦,此时,唯有身体的疼痛或许能减轻点内心的苦楚。
他太相信她了,他相信她的智慧胜过于自己。
她的所有决定,他都无条件地支持。
他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平安地出来。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
这就是蓝山玉和他的不同。
蓝山玉往往坚持自己的选择,如果他在,他肯定不会同意她一个人进山。
蓝山玉打累了,颓然地坐到地上。
雨神陪着他一起坐。
两个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潜意识不相信她就这么消失了。
妄想着,只要等,等得足够久,她一定会回来。
花七七骑着水母云,在森林中穿行。
林中的古木参天,奇形怪状,其间时不时看到巨大的飞虫走兽,许多都是大荒已经灭绝的物种。
这是一处上古遗落的世外桃源。
她欣赏着神奇的动植物,心中有个疑惑:这是苦海的海底,难道跌落苦海的所有生物,都没死,最终掉落到这里?
正想着,突然,树顶降下一张大网,将她和水母云罩在其中。
大网跟捆仙索的材质一样,都是用神兽的皮筋做成,越动收得越紧。
她怒道:“是谁?”
最烦玩阴的了。
几个身穿兽皮的人窜了出来,哈哈大笑,为首的说:“又来一个新鲜的!还是个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