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缓缓的抽回了长剑,抖抖长剑把血抖下去多半,又自肖有福的手中接过帕子来擦干净了长剑,才把长剑掷还给铁瑛。
“这剑极好,世上难得的好剑,也不算辱没了三公主——得此好剑相送,想来三公主九泉之下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
他抖了一下衣袍:“还好,衣袍还算干净,不然就有点煞风景了。”说完后他抬头看向院门:“张公公,就麻烦你回宫向皇上禀明一切了。”
“明儿一早,我会和阿凤一起进宫去给皇上、皇后请安叩头,到时候再向皇上言明一切。今天,我实在是难以分身,想来张公公能明白。”
江铭说完还笑了一下,笑的很是温暖,和刚刚那个要杀人的江铭就仿佛不是一个人般:“诸位受惊了,不过说起来倒底也是功劳一件,还要祝贺大家才是。”
“前面还备有薄酒,今天是长公主同我的大喜,诸位定要不醉不归啊。”他说完拱手为礼:“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转个眼的功夫,他就已经从一个凶神化身成新郎倌,很殷勤的招呼着宾客们多吃些多喝些,一定要尽兴才算他是尽了地主之谊。
众人的心神都还没有定下来,不过面对这样一个轻描淡写就杀了公主的凶人,谁敢有半点的轻慢?人人还礼,大家都很客气,有人先说了两句祝福的话,于是就有人有样学样,不多时众人便说说笑笑起来,仿佛刚刚不曾有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变故。
三公主的尸首没有人去故意关注,就算是不小心一眼瞟过去看到张有德正带着人收拾,也连忙收回目光,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
定侯和靖侯两个人就争着要活下来,倒也不用人开口问什么,两人都争着招供,生怕什么有用的被对方说了去,然后被江铭和阿凤饶了性命。
因此他们是越说越细致,就连孤竹宫里他们收买的小太监都说了出来,更不用说那些朝中被收买的大臣了。
听的娥凰直皱眉头,倒是铁瑛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把玩着酒杯也不说一句话,仿佛已经神游在外,根本没有在听定侯二人在说什么。
等定侯说出大楚宫中有人和他们勾结时,阿凤和江铭对视一眼;事情的经过定侯二人不说,阿凤和江铭也能想个大概:不过是有人想要借阿凤大婚之时,再借楚人之力除去铁瑛。
只不过,靖侯说大楚宫中的人,要求做为盟友的孤竹国人,要助其把大楚皇帝杀死,再另立新皇。
阿凤和江铭听的心头直跳:他们原以为只是大楚某些人被孤竹那些叛臣给利用了,却没有想到大楚宫中有人要密谋杀掉楚帝。
宫里会有人想要杀掉楚帝,那又想让谁取而代之呢?看来一场腥风血雨已经不远了,不管阿凤和江铭愿不愿意,他们都已经深陷其中。
定侯和靖侯两人都想要活命,眼见众人都不再理会他们,他们都有些着急;靖侯心思要灵活些:“皇上,这里许多人都看到您和凤主驸马……,臣可以让此事大白于天下的,只求皇上饶过臣的狗命。”
三公主就算是死了,就算无人会对今天的事情多说一个字,但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江铭和铁瑛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有不少人看到他们相拥在一起:这事儿,却不会在看到的人心里消失。
就算大家知道江铭和铁瑛是清白,不过是被人算计了,但是也不能还他们二人的清白——孤竹和大楚的权贵圈子里,都有好男风的人。
铁瑛挑了挑眉头笑了,笑的邪里邪气:“你,认为朕在乎吗?”
定侯立时看向江铭:“是那个小太监,就是凤主身边的那个小柱子公公下的药,不是毒只是药,会让人像醉了一般人事不省,却没有什么其它的害处。”
“我还知道是小柱子脱掉了……”他想铁瑛也不是真不在乎,不过这里是大楚还是江铭的承诺更重要。
大不了,他以后就跟着江铭混了,从此之后不回孤竹也就是了。
江铭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是小柱子动的手?还好还好,这样就好。”他走到铁瑛身边,对娥凰欠了欠身子:“臣要借娘娘的夫君一用,还请娘娘不要怪臣孟浪。”
娥凰笑着回他:“那我就借你的娘子一用,你一会儿可不要怪我不知进退,在你们的新房里就是不离开。”
铁瑛大笑,一把就揽过了江铭来:“他们认为咱们会在乎。”
江铭撇了撇嘴角,伸手就搂住了铁瑛的脖子,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人们——大家之所以目瞪口呆,不是因为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而是因为江铭居然对孤竹皇帝如此的不敬。
“有什么可在乎的?如果有人说咱们两个人不清不楚,那就不清不楚呗。”江铭看向阿凤:“你信吗?”
铁瑛看向娥凰:“你信吗?”
阿凤和娥凰齐齐送了一个白眼给两个大男人:“无聊。”然后两个女人手拉手坐回去,和两个老王妃说起话来,对于两个大男人的搂搂抱抱就像没有看到。
不过老王妃的眼角和嘴角都带着笑,也因为只有她们和肖有福等几个有数的人,能看到江铭和铁瑛在角力: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可是两人的手臂怕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江铭看向众人:“你们愿意如何想随便,想要如何说请便——我不在乎的;我在乎的只有一个人的看法,所以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和孤竹皇帝有一腿,那也没有什么。”
铁瑛大手拍在了江铭的脸上:“可不就是,就算人人斱指着朕的脊梁骨说朕好男色又如何?朕的皇后知道朕是什么人就足够了,朕才不会管天下人如何说呢。”
“朕,就是和江铭关系匪浅啊,那又怎么样?你们,咬朕啊。”他白了一眼定侯和靖侯:“你们就想出这样的计策来,实在是让朕感到丢人。”
“想要威胁朕退位,弄十个八个美人来,朕还真的会怕,至于男人,你们就送百儿八十的来朕都笑纳了。”
“你,惧内!”江铭狠狠的拍打着铁瑛的后背:“这事儿可真有点……”
铁瑛的眼睛瞟向了阿凤那边:“你继续说下去,把这句话说全了朕就佩服你是条汉子。”
“惧内,是衡量一个好男人的标准之一,嘿嘿。”江铭松开了铁瑛,有点不太放心的看向阿凤——唉,一时太过得意差点说错话啊,好险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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