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就连她跟着阿凤出来,自己的宫人一个都没有带,乖乖的跟在阿凤和肖有福的身后,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有肖有福在,说什么偷袭阿凤——那是嫌自己命长啊,非要给自己来个了结;柳芽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刺杀阿凤,就算要刺杀阿凤,也不可能是她亲自动手啊。
到了凤翔宫外,阿凤忽然转身看向柳芽:“你身边少了一个人呢,近来都没有看到你宫中的总管太监呢?说起来,我和他也算是老交情了,过去你那里几次他都避而不见,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柳芽的心头一跳,好在她一直低着头,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流露出引起阿凤怀疑的神色来:“他上次有错被重责了,有伤要将养,还要卧床一些时日,要给长公主叩头怕还要再等上个把月。”
阿凤闻言点点头:“哦,我倒是忘了,你这个主子都犯了大错,他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倒真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你……”她一挥手:“算了,不说了,反正没事就好。”
她抬脚就走:“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太阳把人的影子拉的有点长,但是因为太阳还高挂在天空当中,所以影子并不淡;不管是阿凤的影子,还是皇甫大人的影子,都在地上印的清晰异常。
天下间最公平的怕就是太阳了,从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它给出的温暖都是一样的,且把你的影子拉长的和旁人一样:不偏不倚,没有好恶。
江旭把一叠银票给了皇甫半晌,可是皇甫接过银票之后,却一直在说杜鹃如何的好,并没有要放江旭离开的意思,更没有说出什么时候能让江旭回去的话。
这就让江旭很不快了:“皇甫大人,我来大理寺不是为了赏花的,何况家母身受重伤,我也要侍奉在床前的——大人你要什么时候送我回府?”
皇甫有些为难的看看他:“这个嘛,银子用来买茶也倒是够了,不过也只够侯爷您喝上一杯的;唉,侯爷您也看到了,大理寺里有许多的人啊,他们要给大人去买茶,只是鞋钱就不是个小数目。”
江旭真想一掌拍在皇甫的头上:鞋钱也就罢了,听那个意思,要给大理寺上下所有人都买双鞋穿?!他江旭是人不是牛,就算是牛也嚼不了那么多人去买回来的茶吧!
可是,他知道皇甫这是在要好处,而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贪婪的官员;所以,他只能吸口气压下火气:“嗯,不知道我的父亲他——?”
到现在了也没有见到父亲,他还真的生出一些担心来;江家现在焦头烂额的,没有江老国公他一个人可摆不平的。
皇甫大人搓了搓手:“侯爷想让老国公也吃杯好茶?那就要多破费了,一人一份茶钱,这真是让下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规矩就是如此,还要请侯爷多多谅解。”
江旭瞪了一眼皇甫,把身上所有值钱的玩意都取了下来,其中两件玉器加一起少说也要七八千两银子呢:“这些,足够了吧?”
加上之前他给皇甫的银票,一下子他就送出去过万的银子:只是买个茶!江旭相信,大理寺的茶绝对是天下最贵的茶了,平常人还真是喝不起。
皇甫大人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虽然不太够,但是看在江老国公和江侯爷的面子上,下官还能说什么呢?茶钱,绝对够了,侯爷您稍待,下官马上让人去给您买茶。”
江旭头顶上的青筋都要崩开了:“皇甫大人!”他没有想到皇甫这人如此的贪,万两银子只能买个茶!
皇甫脸上的笑意也隐了下去:“侯爷您息怒啊,万两银子说起来不少,但是分一分也就没有多少了。侯爷你知道的,大理寺上下等着吃饭的人多啊。”
“何况,这是买命的银子——侯爷不会如此的妄自菲薄,认为您和老国公加一起的两条性命,只值区区万两银子吧?”他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江旭气的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不是他的脾气变好了,而是他知道自己不是皇甫的对手:“什么买命的……”
皇甫的眼神忽然间变的极冷:“进了大理寺,是不是要买命全在本官的一念之间——本官说需要买命,那就肯定是要买命的;不买,那性命就真的会丢掉。”
霸气无比的话让江旭一下子愣住了。
不过比霸气,天下间有几人能比得过楚帝呢?他可是真正的霸主,因此他只是一瞪眼也让柳芽汗湿重衣。
“你、你——!朕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没有想到朕三番四次的怜你,你却依然不能安份,居然还想要威胁朕的公主,还要对朕的皇后下毒手!”
楚帝气的真想一脚把柳芽踢出去,如果不是张有德进来,他真的就伸脚踹在了柳芽的身上。
张有德在皇帝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然后就把一个盒子打开放到了桌案上:盒子里的东西,如果江旭在的话一定会很吃惊,因为那全是他交给皇甫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少。
楚帝的脸抖了抖:“想不到江家很有钱嘛。”
张有德低下头:“正好可以充国库,虽然不足以抵大用,却也可以对百姓小有补益。”
“这倒也是。嗯,传旨过去,让他再用用心,江家一下子就能拿出这些来,想来这只是九牛一毛啊。”楚帝的声音怎么听都有点咬牙切齿。
张有德领旨出去了,从头到尾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柳芽一眼。
柳芽却听的心头直颤,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江家早已经是皇上的眼中钉,可笑她还给江家出谋划策。
“皇上,妾、妾不得不这样说,因为妾服下了长公主给的毒药,如果不按长公主的话去做,妾没有解药就会毒发身亡。”她在皇帝、皇后和阿凤还都在想江家事情的时候,突然以头触地开口喊冤了。
阿凤的法子就是让她对皇帝和盘托出她的所为:只说她今天对阿凤的算计就可以,从前的事情阿凤并没有让她向皇帝全部说出来。
如果真让柳芽连从前的种种都说出来,柳芽就是和阿凤来个鱼死网破,也不会乖乖的听阿凤摆布了。
只是柳芽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就范?她要解药,却还要皇帝厌了皇后和阿凤母女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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