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进来的宫人乱糟糟的,显然在外面并没有吃什么苦头,还有不少人打着主意要告黑状呢;可是他们的膝盖还没有碰到地面,就看清楚了大殿上的情形,那些嘈杂之声几乎是猛然就不见了。
地上面躺着一具尸体,大半的人都知道那是元妃身边的万女史,所以都还奇怪她怎么会死在太后的宫中。
再听到阿凤那句冷嗖嗖的话,宫人们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也马上明白坏事了:长公主殿下要让太后挑人,挑中谁谁就倒霉了呀。
还有不少人看到万女史是被绑起来拖进大殿的,明明活着的人如今死了,而殿上握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江铭:自然就有了不好的猜测。
虽然猜到的人不太敢相信自己猜到的事实,可也禁不住的打哆嗦啊。万一太后选中自己,那不就是让自己去送死?
阿凤对着她们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说实话,阿凤长的还挺不错的,尤其是现在不像从前,稍一收拾算不是大美人儿,也自有一份风采。
所以她笑起来就算不能让人惊艳,也是极为可爱的;但是此时在众宫人的眼中,阿凤的那一张笑脸,简直就是一张狰狞到极点的凶神之脸,人人吓得都低下了头去。
“你们不用怕。虽然万女史的确是死在本宫的手上,但是本宫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对本宫的驸马没有非份之想,本宫肯定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
她说到这里又是一笑,牙齿在阳光下闪耀出的光芒真的闪到了好几个宫人的眼睛:“如果你们哪个对本宫的驸马有非份之想,那最好向太后说明莫要被赐给本宫和江国公为好。”
“要知道,按规矩来说必须要有这么一位教引宫人才可以,所以这份差事还望你们积极些你们不会不想来伺候本宫吧?”
众宫人傻傻的看着阿凤,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原本阿凤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已经让这些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答应了阿凤就是抗了太后的旨意,那能有活路?
但是不抗旨就要乖乖的做好教引宫人的差事,那怎么可能对长公主的驸马没有非份之想她们可以确定,就算她们真的没有那个非份之想,只是乖乖的做好她的差事,长公主也不会放过她的。
因为长公主很明显在意的并不只是非份之想,还有既成的事实:你和长主公的驸马都有夫妻之实了,还想让长公主饶你的性命?那想一想的人都躺到地上人头和身体分开,你做了还想要活命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啊。
本来这些宫人们还可以不去领这份差事的,可是阿凤最后问的那句她们怎么答?她们答不去是不是嫌弃长公主啊,或者是不是把长公主当成洪水猛兽了呀。
反正她们只要答不去,那肯定会被长公主弄个大不敬的罪名儿。这些宫人全傻了,其中不少人开始琢磨,是不是自己从前得罪过长公主?
因为这些宫人大半都只是在太后宫中当差,和太后都没有说过话;太后就算和长公主有再多的过节,长公主也不可能把帐记到她们头上的。
太后没有想到阿凤会如此的过份,当着她的面儿把人杀了,还若无其事的再向她讨一个;这也就罢了,最为可恶的是,她居然还敢威胁她的宫人们!
“阿凤,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好好的管教……”她很想把阿凤捉住狠狠的打屁股,可是话说到一半,看到三位公主和三位驸马那不善的目光,又扫过江铭手中的长剑,她的话说不下去了。
江铭手中有剑也不能让太后真正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断定江铭不敢杀了她;可是江铭现在手中的长剑可是她那位皇帝老公赐下来的!
她就算是皇太后了,压在她头上不会变的人永远都是她的皇帝老公,哪怕是已经死去的皇帝老公。
四公主平静的向前施礼。她依足了礼数,把公主给母后请安的礼仪做到十成十:“女儿有段时间不曾入宫看望母后,如今见母后凤体安康,女儿心里大为高兴。”
她就像完全没有看到或是听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就仿佛她刚刚进宫,也不曾看到眼前的狼籍:“阿凤大婚在即,教引宫人的事情太后是不是不想再赐给他们了?”
四公主想一劳永逸,借着现在太后在气头上,又没有可用人选的时候,让太后说出一句话不再赐人的话来,阿凤和江铭就算脱离苦海了。
太后闻言指着四公主:“四丫头,你还真是、真是有孝心!”她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对四公主显然是恨极了。
当然了,和阿凤没有关系,这是她们这对母女从前的恩怨了。但是她再恼恨四公主也无奈,因为四公主手里有一把其父皇赐下来的长剑。
阿凤笑着看太后:“嗯,太后如果不赐教引宫人的话,也成啊。我这个向来好说话,只要太后吩咐一声,我肯定遵旨的。”
她不开口太后那里都不可能答应了,她如此说话太后更是气的瞪大眼睛:“好,好,你们一个比一个好!教引宫人,哀家当然会赐一个给你阿凤,如果你还能如期大婚。”
“你今天犯下如此大罪,江铭更是胆大包天对哀家大大的不敬你们都有天大的罪过,逃也逃掉的!还想成亲,哼,先保住性命再说吧。”
阿凤微笑起来:“大罪?我倒不知道有什么大罪这万女史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说什么她是太后的人,是太后让她到我身边,只为了要挑拨我和江铭的感情,还要暗中加害于我们。”
“这种人,难道还要留她在世上?挑拨皇家骨肉,最大的罪过可以灭其九族的!我不相信仁慈的太后会如此做,更不相信我大楚的皇太后,会是万女史口中那个卑鄙无耻恶毒之人。”
“这也有罪?!”她听到殿外传来的脚步声,缓缓的转身看过去,看到皇帝那一身明黄的衣袍出现在眼中,淡淡的道:“我正好可以问问父皇,我倒底做错了什么!”
阿凤这是指着太后的鼻子骂她卑鄙无耻恶毒,可是太后偏生发作不得:哪怕她不相信阿凤的鬼话,却也不能反驳阿凤对她的评语明知道那是反话,她也不能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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