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打定主意就是来找皇后麻烦的,以她的身份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就算她看皇后不顺眼,就算她就是故意和皇后过不去,皇后能怎么样?
皇后如果敢怎么样,不要说做什么了,哪怕是说话声音高点,她都可以抢天呼地的大哭大闹起来:她皇太后是长辈啊,已经吃定了皇后在她的掌心里翻不过身。
从前如此,现在当然还如此。开始的时候吃了一点小亏,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准备那么好;至于她对皇后如此,宫里宫外的人如何看?嘿,她就是要让人知道她很讨厌皇后,如此那些想要巴结她、接近的人,就会知道应该如何对待皇后了。
太后可是在宫中生活了最久的女人,很清楚如何才能给皇后多竖几个敌人,给皇后多找一些麻烦。
可惜的是,她今天晚上又吃亏了。她能拿捏皇后却拿阿凤没有半点法子:阿凤摆明了不想讲道理,阿凤也摆明了她对太后、对皇帝都没有好感天下人都可以理解阿凤的,因此太后还真的不能单纯的以孝道去压阿凤。
谁让她这个做皇祖母的任阿凤自生自灭了十几年啊,这事儿无论什么时候说起来,那都是太后对不住阿凤:要知道,阿凤失去母后的时候才刚刚出生啊。
太后憋着一肚皮的火气紧紧的追了上去:“阿凤,你说哀家不是太后,哀家看你能把冷宫的灯都熄灭吗?”
她的话一说完,身边女官就打一个哆嗦:“太后,咱是不是不应该提醒长公主如此做啊。刚死了人的地方,本来阴气就重,大晚上的如果连盏灯光都没有……”
女官说到这里不自禁的四下看了看,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感觉冷宫外面都仿佛鬼影重重般。
太后心里当然也是怕的,不说其它,单在冷宫中死去的人,就有好几个是因为她:她是赢了的那个人嘛。但她当然不会让身边人知道她在怕,因此咳了一声想要斥责几声女官的。
可就在此时,阿凤忽然尖叫一声:“鬼啊!”
太后吓得一把抓紧了女官的手,转身就要逃:她什么也不怕,因为她是皇太后,是人都要在她面前矮三分;但是鬼怪这种东西肯定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太后,想要索她的性命肯定不会打招呼的。
“开个玩笑。黑灯瞎火的,这里又是冷宫,诸位心里如果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尤其是害死过人的,嘿嘿,那可真要小心些,不要落了单哦。”阿凤纯粹就是吓人玩。
因为她生气太后,更对贤贵妃着恼,戏耍她们一番不要紧,在宫中想要真对太后或是贤贵妃做点什么,却是不行的。
阿凤才想吓一吓她们出口气,没有想到她说完回身,却发现贤贵妃和太后都是背对着她的:她们居然真的被她吓到了,吓的还想逃掉了。
有点出乎阿凤的意料:在她的印像中,太后和贤贵妃都是胆子极大的人,不要说是平常的女子了,就是大半的男儿都有所不如。
只是几句玩笑话,就能把太后和贤贵妃吓成这样,还真是意外的收获。阿凤抿了一下嘴,喃喃的道:“要不就是她们亏心事做的多,害死的人太多,要不就是她们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鬼。”
皇后听到了阿凤的话不屑的道;“人之所以怕鬼,是因为鬼就在那人心里。嘿,一座冷宫罢了,本宫一住十几年,到现在健健康康的有什么可怕的?”
贤贵妃闻言身子一僵,缓缓转身屈膝为礼:“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妾受教了。”
太后也知道自己又被阿凤给耍了,想要发作吧,阿凤后面的话让她心底就有些发虚,何况还有皇后的话跟着:她当然不能承认被阿凤吓到了。
“那边,好像是皇帝来了。”太后看到远远的有灯光摇摇晃晃的,便以此话来为自己解围,表明她转身可不是被阿凤吓得,更不是怕鬼什么的;她只是想看看那来的是什么人。
阿凤意味深长的一笑:怕鬼?嘿,看来某些人心里的鬼太多啊,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那么远看得到什么?再说了,父皇怎么可能会过来,他又不知道冷宫出了事有谁去给父皇送过消息吗?没有吧。嗯,如果真是父皇来了,那只能是死去的韩氏给父皇托了梦。”
太后等人越是怕什么,阿凤越是要说什么,还故意说的阴气森森,就差装成鬼怪跳到太后面前去吓人了。
“母后,我们去看看韩氏吧。唉,不管怎么说人死为大,看一看没有什么的话,就让人好好的给她收拾一番入殓吧。相信她还没有走远,此时当能分得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害她的人。”
“不管她是如何屈死的,也绝不会对我们母后有什么坏心。因为我们是真的知道,她的死同我们无关嘛。最后了,送她一程吧,希望她和无双在那边能够相聚。”
阿凤说到这里半转身:“说句实话,我们当中真有那害死韩氏的人,或是算计过韩氏的人,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韩氏如此横死,想必心有不甘啊,如果此时她真的没有赴黄泉,而在这里等着害死她的人,那可真就……”
“嗯,就算不是害死她的人,被她看到算计自己的人,此时她正一肚子怨气,想来脾气不会很好。当然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一个小姑娘家的胡言乱语,你们也可以完全不听的啊。”
阿凤说完扶起皇后的手来:“母后,您注意脚下。”她和皇后自然而然的踏进了冷宫,就算没有多少灯光,母女两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径直走向了韩氏所居的偏殿。
贤贵妃被阿凤的话吓了一大跳,有心想要转身离开吧,可是想到阿凤的话:她离开是承认自己是害死韩氏的人呢,还是承认自己是谋算过韩氏的人?!
这种往自己头上浇脏水的事情自然不能做,所以她也只能硬起头皮踏进了冷宫;只是一踏过冷宫的门,她就感觉脖子后面一凉,一小股凉风吹的她脖子后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那感觉不像是风,倒像是什么人向她的脖子后面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口气太过阴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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