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取出给无双的东西来,存了和皇帝赌气的意思:你因为一个死了的人让哀家不痛快,那哀家就让你看看哀家的诚意。
一来她是真得不想和皇帝儿子生份了,所以拿出好东西来有向皇帝服软的意思;再者她就是让皇帝知道她现在很不快。
皇帝闻言施礼:“母后总是疼儿子的。”
他这是告诉太后,你看在儿子的份儿也不能再让人去凤宁宫闹了,不管那人是对是错都是儿子放在心上的人。
再就是字面的意思,他做为儿子是知道母亲疼儿子的,也算是给太后低了头。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皇帝重新落座: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就过去了。
德妃看的眼睛干涩的难受,恨不得拼命揉上几揉:太后用得着如此待皇帝吗?一个孝字压下去,皇帝还能把太后怎么样了不成?
实在不行,就像那次一样,太后躺就说病了,可偏不见皇帝还不让御医请脉皇帝最终还不是乖乖的就范?
她几次想开口都被无双给阻止了,只能偏过脸去生闷气。
贤贵妃一直不声不响,眼光都没有移动过,以一种再标准不过的姿势坐着:皇帝和太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曾有过多余的表情。
阿凤没有多看德妃一眼,倒是对贤贵妃看了可不是一眼:能在德妃之后成为贵妃,这位贤贵妃必定有过人之处。
再娴静也不过是表面的功夫罢了,如果没有些手腕,不要说做贵妃了,怕是在德妃的手里连骨头都留不下整根的。
东西很快就送了来,由宫人抱在怀中放到了太后面前的桌案上。
匣子便不是很普通的东西,黄梨木在宫中也算不得多好的东西,但是上面的雕工一看就不是出自平常人之手。
一个匣子就如此的用心,那匣子里的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在座的不少妃子和公主们都露出羡慕之色来:嫉妒只能留在心里,不能带在脸上来。
天福不会嫉妒,因为她知道除了无双外,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取代她在太后心里的位子。但是她看到那个匣子后却脸色大变。
她看了一眼太后,理也不理德妃递过来的目光的,冲过去就把匣子抱在了怀里:“这是我……”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放开了匣子,然后半蹲下仔细的看了看才转头看向无双:“这是你的那只。”
太后给她们准备的东西她们当然看过,也很清楚匣子上面雕刻的花样是什么:太后有两个匣子,只花样有些不同。
这个不同,天福和无双都是知道的。
无双闻言看看太后,走过去拉起天福的手来:“姐姐又在胡说了,那是太后给皇姐的东西。”
她低垂的目光却泛起一层泪光来里面有好几样东西,都是她费尽心思哄的太后高兴才给了她。
就算是天福和三皇子都没有自太后那里讨出来,可想她为此用了多少的心思。
现在,她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其它人的东西,还是那个一直被她当作脚下泥的人。
可是,她比天福更清楚,慈安宫里再宝贵的东西也比不过太后的欢心。所以,她虽然很不甘、很不甘;很不舍、非常的不舍,却还是拉了天福就走。
她不可以在此时多说什么:只要让太后能看到她眼中的委屈与泪光便可以了。
太后看到了,心中就是一痛。要知道无双可是太后的开心果,是太后的心尖子啊,看到无双那无比懂事,又无比委屈的眼睛,太后真的很想很想让人把阿凤拖出去。
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让人把东西送到阿凤面前。
天福此时挣开无双的手:“你的东西哦,不要说姐姐不帮你。”她看向阿凤:“你只要开口,姐姐就帮你……”
阿凤和江铭对天福前后两次的话都没有反应,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听到般,高兴的接过东西谢过了太后。
有好处就先接着呗,况且看无双和天福也知道她们多在乎匣子里东西:凭此阿凤也要定了这些东西。
不必说什么质问太后的话质问有什么意思,大家谁还不明白太后的话多么的言不由衷吗?
无双没有作声回身走到座位旁缓缓的坐了下去,然后她抬头看向阿凤笑笑,笑的极为柔美。
无双是个美人儿,不笑都很美了,现在又笑的如此美,当真是一见就能令人心醉。
阿凤没有醉,因为她很清楚无双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虽然人人看到她在看自己,事实上她很清楚,无双正在看江铭。
江铭也没有醉,在无双笑到最美的时候他把匣子打开,在里面拿起一支凤钗来给阿凤戴在了头上。
有些时候真得不便开口说什么,所以江铭便用行动告诉无双:我现在就是在打你的脸。
无双的太阳穴突突的痛,但是她的眼睛也只是微眯起来,笑容里的暖意更盛:“误会解开了就好,皇姐以后千万不要再如此了。”
“不知道的,还要以为皇姐是不孝呢。”她没有给阿凤开口的机会,因为她原本就不是要和阿凤斗嘴:“太后,您请皇姐来有什么事儿,怎么还不说?”
太后闻言脸上的神色终于好转了,看向阿凤笑的也很慈祥:“阿凤啊,你母后人走的早,当时下旨的时候便病的不轻。”
“为你选夫婿当然是你母后为你着想,但人选嘛却有点欠考虑。”她说着话看向皇帝:“当日,哀家并不知道皇后的意思。”
她做为阿凤的皇祖母,阿凤的婚事她当然有权说话。
皇帝淡淡的扫一眼江铭:“江家这小子,还不错。”他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过得去”改成了“还不错”。
“哀家不是那个意思,”太后看着阿凤微笑:“哀家知道江铭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江家不太同意这门亲事呢。”
她叹口气:“虽然说有旨意,但我们天家从来没有硬嫁女儿的道理,对吧?不然岂不是委屈了我们阿凤?”
说到这里她迎着皇帝的目光:“哀家想再给阿凤找个更好的、更相配的人,也正好能让皇后放心。”
“不然,阿凤这样嫁过去,皇后有知也会深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她看向阿凤:“你母后是极疼爱你的,必不会想看到你受半点委屈。”
太后说到这里轻轻叹气:“皇后的心意就是哀家的心意,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所以,江家的婚事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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