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公教徒弟凡事只找自己的错,小晨子也很委屈的问过:“为什么呢,因为明明就有事情不是我错了,是旁人……”
肖公公当时就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因为我们是奴才,是最最低贱的、伺候人的奴才,我们的性命不在自己手里。”
“生杀予夺的人在宫中比比皆是,可能今天还是同我们一样的奴才,明天却就成了枝头的凤凰。”
“所以想要活命,就要记住我们是奴才,是奴才除了把事情做好外没有其它可以保命的法子贵人们可不会为我们这些人浪费时间分谁对谁错。”
“对贵人们而言,我们只分两种,一种是有用的,而另外一种是没有用的。你认为,哪一种会活的长一点?”
想要做有用的人,自然就要找自身的错,不管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只要和自己有那么一点关系,哪怕是自己是路过呢,也要想一想是我的话要如何做到主子满意。
肖公公没有看小晨子:“记住,宫里的贵人们不会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做到了,或是如何才能做好,他们只关心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我们能做到让他们满意。”
“主子们不满意了,那我们也就离死不远了。所以,不管是谁的错,我们要时时记住那是我的错,是错就要改。”
“改了就会让主子们满意,主子们满意了我们的小命也就保住了。没有道理,在宫里以后永远不要和人提什么道理两个字。”
“我们,没有资格和人讲道理。在宫中,道理两个字,嘿嘿。”他没有再说下去,小晨子也没有再问。
从此小晨子再也没有问过肖公公:为什么不是自己错还要自省还要改过,他只是努力的让自己不再犯错。
阿凤并不知道肖公公的想法,看到肖公公不停的拿出东西来很惊奇:“天啊,肖公公,你是不是会仙法?”
她一面取过水袋来一面看向肖公公瘦削的身体,实在不明白他如何能随身带着这些零碎,又如何能不影响他的行动。
“这样你还说伺候的不好,我都不知道这宫里还有谁能比你做的更好。”她喝完水把水袋还给肖公公:“真的,肖公公,你已经做的很好。”
肖公公笑着躬身谢过阿凤的夸奖,但他不会因为阿凤的夸赞就不再小心仔细,在宫中多年他早已经知道夸奖不能救他的性命。
只有他的小心仔细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纯郡主也喝完了水,对肖公公的本事居然生出些许兴趣来,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变化。
天福已经等的怒火冲天:她在这里要和阿凤、纯郡主理论,她们两个人居然丢下她不理会,去吃什么点心!
只是阿凤打不得,至少是今天打不得:天福自知自己有了把柄在阿凤手中,而这个把柄还会让太后、自己的母妃颜面扫地。
阿凤去慈安宫肯定是去问罪的,到时候太后责罚她一回事儿,太后的脸面那才是大事儿。
至于纯郡主她更是不能招惹,骂上几句只要太后听不到还可以,如果动了纯郡主一根汗毛,她都会被太后狠狠的责罚。
只怕还会失去太后的欢心。
天福一肚子的怒火,却在想来想去后只能发作向肖公公。
肖公公身后还有安凤的阁人,就算是今儿才到安凤阁的人那也是阿凤的人:但天福不会和那几个小太监计较。
**份啊。所以,伺候阿凤和纯郡主太过周全的肖公公,就成了天福的眼中钉。
“你个奴才,居然敢不把本宫放在眼中!”天福一挥手:“给我打!”
打不得主子还打不得奴才嘛。天福恨的牙根痒啊,不给阿凤点厉害,她还真的认为在宫里无人能治她了。
你就算成了宁国公主又如何,就算得人相助又如何,你阿凤能保的住自己,还能保的住伺候你的人吗?
婉儿闻言也不吩咐他人,自己挽了袖子上前:因为在柳荫街那里就让天福对她不满了,刚刚凤宁宫外又出了差错。
虽然她自认不是她的错,可是主子认为是你的错那便是你的错。所以,婉儿知道自己需要好好的表现,才能让天福重新宠信于她。
打肖公公无疑就是个机会。
肖公公听到天福要打人,他居然把腰弯下去:“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气坏了凤体就是老奴的大罪,百死莫赎。”
“殿下一怒老奴本应该自罚的,可是如今老奴是有主的人了,老奴的脸打个稀烂只要让殿下息火,那就是老奴的造化只是,现在老奴的脸打不得。”、
他抬头看向走过来的婉儿:“老奴不值什么,但是老奴却不能让主子受辱。”
此时天福要打的人不是肖有福而是阿凤,这一点老太监很清楚。所以,他可以做低伏小,但是眼下他却不能向天福叩头认错,更可不能抬手给自己两记耳光。
他的脸不值什么,可是阿凤的脸却不能让人打。
婉儿瞪着一双眼睛:“你还打不得了?你是说我们殿下打不得你?你好大的胆子……”
阿凤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拳头就砸中了婉儿的鼻子:“依本宫看,你才是好大的胆子!”
天福没有想到阿凤会不顾身份出手。
原本阿凤亲自出手打人也就罢了,反正那个时候阿凤身边也没有什么人,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封号。
可是现在阿凤是堂堂的宁国公主,按照宫中公主、皇子们默认的规矩,他们之间再相争也不会亲自动手。
大跌身份啊。
“你、你居然打我的人?!”天福指着阿凤也不知道是气阿凤再次让她颜面扫地,还是气阿凤丢了身为公主的尊荣。
阿凤抖了抖手:“我打她是看得起她的,这是真心话。”
天福气的大叫:“那我让人打肖有福这个老东西也是看得起他喽,看谁敢拦……”
“那不一样。”阿凤很认真的向天福解释:“我的手可是打过公主的,她一个小小的宫人,能得我一拳,那是多么大的荣耀。”
她举起手来晃了晃:“天福,你不会是忘了吧?就是这只手打的你嘛,如今婉儿能得这只手赏一拳,那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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