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嗖嗖,吹动着一片山林瑟瑟。
高大垂松下,躺着一句已经发凉的尸体,而尸体旁边,却有二人不顾寒冷,正对坐而饮,交谈之中,不住传来得意的笑声,显然心情大好。
此二人非是别人,正是山治中岳和灰袍神秘人。
这次平安神宫所发生的蹊跷之事,就是出了他二人的手笔。此时,他们正对对着吉田谦和冰冷的尸神和恐惧的面容,独自品着美味的清酒,并各自下着赌注。
二人所打之赌,乃是每人结出一个法印,由对方来猜,赢着喝一杯清酒,输者则要割下吉田谦和的一枚器官,食之。
忍术乃是源自日本的五行术,而五行术又是根植于中土的道术,去其正,取其奇,多做旁门,并历经几代忍族高人的传承,一惊发展到极致的地步。
说起忍术的开山祖师——六始道君,其于中土来的张天旭,日本的阴阳师安培晴明家,颇有渊源,至于后来为何分道扬镳,竟成了忍族之中不能提及的秘密,尤其是对张天旭这个名字,忍族上下更是视为禁忌,无论身份高地,一律不准提及,久而久之,一些晚辈弟子,竟对张天旭一无所知,皆认为,忍术乃是六始道君自创,是日本独有的术数,独步天下。
本来,忍族原是铁板一块,强盛时期甚至可以和神道教恩庭抗礼,可到了镰仓幕府末期,又是其两抵抗元帝国入侵之后,忍族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各派分支林立不说,竟也成了人道教和阴阳家合力讨伐的对象。
由于阴阳师安培家是天皇的御用天师,拥有左右朝廷之力,其向朝廷进言,要对忍族斩草除根,害的忍族最终不得不化整为零,迁移到日本最贫瘠的地区,从此隐姓埋名,过起了暗夜里的生活。
而即便是遭遇灭族之祸,前仆后继的忍者们,也时刻没有忘记过过复兴祖上荣耀的使命。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室町幕府末期的应仁之乱给忍族带来了一线生机。由于将军势微,各个大名之间为了争名夺利,相互征伐,战争连绵不断,使大家再次看到了忍者的价值。
刺探军情、暗杀、保护主公、做主人的影子,这些十分艰巨危险的任务,常人看来,异常鄙视,绝不愿以身犯险的事情,忍者一族却是毫不畏惧,甚至报仇极低的情况下,也乐此不彼,在黑暗之中,发挥着自己的价值。
虽然忍族,再次被这个时代重视,却仍是一盘散沙,除力量较大的伊贺、甲贺留忍者众外,伊势、关东、上野等地也存在着星罗满布的忍者众,而且各自依附于当地的大名,相互征伐。
这一切,都是因为忍者一族,迄今为止,仍未出现一个可以扶大厦之将倾,一挽狂澜,号令群雄的人物。当然,又两个人志向远大,并以复兴忍者一族为己任,皆认为自己就是重振忍族之威的不二选择。
如今这两个人正在谈笑风生中,刀光剑影,所进行的虽是一场在平常不过的赌局,但二人的心中,却早已暗暗拼斗起来,无论在何时、何地,用何种方式,都要胜过对方一筹,以证明自己才是忍族中的最强者。
第一句,山治中岳先结出了一个遁走的法印,结果被灰袍人一猜即中,算是他输了。
眼看着灰袍人端起清酒,一饮而尽,又做出意犹未决的样子,山治中岳微微一笑,掏出利刃,将吉田谦和的左耳割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将血淋淋左耳一把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嚼到脆骨处,不时发痴“吱吱”的声音。
灰袍人见山治中岳如吃美味一般,吃完人耳,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边血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异之色,而是面沉如水的两手相交,结出了一个法印。
山治中岳也是一猜即中,此乃是通灵法印,可以驾驭生灵,甚至迷惑人的心志。他也学则刚才灰袍人的样子,端起面前清酒,一饮而尽。
而灰袍人则二话没说,割下了吉田谦和的右耳,学着山之中岳的样子,一把塞进嘴里,片刻便进入了肚腹,整个过程连眉毛都皱一下……
第三局,山治中岳结出了忍术中罕见的冰魄法印,结果还是被对方猜中,这次他多少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而是不慌不忙的挖出了吉田谦和的两只眼珠,食之。
第四局,灰袍人所结出的法印,自是没有难道山治中岳,他眼看着灰袍人把吉田谦和的鼻子作为了腹中美餐。
……
就这样,二人进行了有二十局至多,结果谁也没能压倒对方,吉田谦和的手指、脚趾,甚至前胸、大腿根部的肉都被他们一一割了下来,成为了下酒菜。
二十几轮比试过来,二人都到了江郎才尽的地步,也知道各自半斤八两,谁也胜不过对方,索性便开怀畅饮起来,而下酒菜就是吉田谦和腹中之物。
结果,吉田谦和的肚腹被一刀切开,里面肠子、肝脏、脾胃都被一一掏出来,成为了二人的盘中之餐。
可怜的吉田谦和,生前那是堂堂的一代神主,因一步走错,死后被日本社会低等的忍者给分食了身体,真是莫大的讽刺。
二人酒足饭饱,又将吉田谦和的头颅一刀切下,不过这次两人并没有分而食之,因为吉田谦和的脑髓乃是一人点明索要之物,他们二人谁也不敢轻动。
“这次,你可算是大获全胜,以吉田谦和的死,将逍遥子引入了歧途,同时又偷偷安插了另一枚棋子,真是妙及,妙及。”灰袍人打着饱嗝说道。
山治中岳冷冷一笑,说:“这还是你南蛮蛊术的功劳。”
灰袍人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言自语道:“这次出了咱们之外,恐怕最得利的要数明智光秀,他现在织田信长那里,可是大红大紫了,这事后……”
“明智光秀权势越大,对你我越是有利,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件功劳是谁送于他的,用不到你来提醒,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逍遥子冲破你我共同结成的幻界,难道也在你的掌握之中?”
山治中岳冷哼一声,道:“逍遥子的确厉害,但仅凭他一个人,如何斗得过整个忍族?至于,你对龙少骢心慈手软,可是另有他图?”
此时,二人之间的对话,火药味,渐渐浓烈了起来,灰袍人有意放低姿态说:“对于龙少骢,我确实曾想收为忍者,不过我的属下已经确信,这小子已然坠崖而死,尸首都被恶狼给分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