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鸢时很小心的不敢轻举妄动,可傅云澜却蠢蠢欲动,不许她按兵不动,而是想让她顺时而动,以至于到最后闹了个天惊地动。
后面贺姑娘都忍不住开始咬人了。
事后,傅云澜搂着她休息,指着胳膊上清晰的牙印给她看:“乖宝你看,我说你一急了不是打我就咬我,没骗你吧。”
贺鸢时心说我咬你还不是因为我说不出制止你的话来。
当时意乱情迷的她也没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这会儿见傅云澜胳膊上的齿痕不浅,她便有些心疼的,刚想着要不找点膏子药给他抹抹,就听这位王爷语气好不得意的来了句:“不过一点都不疼。”
贺鸢时:“……”
看来她还是下口轻了,该咬死他才好。
*
又过了一段时日,段音离彻底治好了贺鸢时的哑疾,嗓子是好的彻彻底底的了,只是贺鸢时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过话,一时间有些发不出声音来。
段音离安慰她不用急,每日尝试着一点点发声,慢慢的就好了。
她还说,一开始说话的声音可能会有些哑,多吃些润喉的东西随着话说的越来越多声音就会恢复了。
段音离恐她着急,还特意告诉她有可能需要个五六七八天,结果,包括贺鸢时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当天晚上就把本该在五六七八天之内完成的事都给完成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晚上的时候,傅云澜照旧锁门撂床幔。
她还没准备好,蓦地疼了一下便低低的惊呼一声,瞬间便止住了傅云澜的动作。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好一会儿,傅云澜才后知后觉的伸手抚过她的唇,神色虽未有大的变化,但眼睛是亮的:“乖宝,你说话了!”
贺鸢时还是懵的,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她启唇欲再言却像白日里一样没能再发出声音。
见状,她不禁微微蹙眉,看来果然是急不得,得慢慢来。
可她不懂,刚刚怎么就发出声音了呢?难道是因为突然受到了刺激?
傅云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底不觉划过一抹深色。
这位爷那向来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一点工夫都不带耽搁的那种,所以就在贺鸢时那边还云里雾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继续刚刚的事情了。
贺鸢时推他,心说这会儿不是应该先关注她说话的事儿嘛,怎么又来了?
等到她第二次因为失控而意外发出声音的时候,她才明白了傅云澜的打算。
那么贺姑娘会因为这个发现而感到欣喜吗?
答案是不会!
傅云澜要是指望用这个办法刺激她说话,那等她哑疾好了,身子肯定就废了。
贺鸢时急急的拉过他的手写字。
【阿离说着急不得,你别胡来。】
傅云澜不赞同她的说法:“我没胡来,我这不是想帮你嘛。”
【不用,顺其自然就好。】
“好,那就顺其自然。”
闻言,贺鸢时这才松了口气。
可显然,她这口气松早了。
事实证明,她理解的“顺其自然”和傅云澜理解的“顺其自然”根本不是一个顺其自然。
他到底还是变相辅助她说话了,且手段百出,让她招架不住。
一开始贺鸢时只能发出一些单音,短而急促,到后来才能真正说出完整的话。
从前不能说话的时候,贺鸢时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若有朝一日自己能开口讲话,那么她第一句话一定要说给傅云澜听。
她也许会问他,自己的声音好不好听。
也许只是轻轻唤一声他的名字。
可贺鸢时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开口和傅云澜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太重了”……
傅云澜当时就乐了:“乖宝,这样才有用。”
贺鸢时也不确定他到底是指在哪方面有用,她也不敢问。
反正这个晚上,她被傅云澜拉着“特训”,把话讲的简直不要更流利,初时声音还是有些哑的,因为久未开口的缘故,不过后来就好了,因为话说多了适应了,但最后又哑了,因为劳累多度。
事后傅云澜将她搂在怀里,帮她擦拭额角的汗,还在那说:“乖宝你一下就说了好多话,真棒。”
“……你棒,你才棒呢,你最棒。”贺鸢时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听起来像是要睡着了。
傅云澜压根没听出来她这语气的不对,还真当她是在夸自己,美的呀,还低头在她眉间吻了一下。
翌日,傅云澜独自去见了傅云墨和段音离:“鸢时她嗓子哑了,吃点什么药?”
段音离一惊:“她说话了?!”
“嗯,说多了。”
“……”奇怪,鸢时不像是不遵照医嘱的病人啊。
不过甭管是怎么回事吧,能开口说话了就是好事儿,段音离只能将其归纳为医学史上的奇迹。
她本想开个方子给傅云澜让他照着去抓药,结果傅云墨竟提前准备好了一份,直接递给了傅云澜,甚至还体贴的问:“光治嗓子?”
傅云澜看了他一眼,哥俩忽然打起了哑谜:“条件。”
“南边水患,你去。”
“……成交。”
话落,傅云墨轻笑着递上了另一个药方。
傅云澜拿了就走,行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回府后,亲自将药熬了端给贺鸢时喝。
贺姑娘这会儿还不怎么想理他呢,结果一听说他不日要动身去南边料理灾民一事,顿时便把什么都丢到脖子后头去了,剩下的就只有担心和不舍。
傅云澜也放不下她,但他同样不能置北燕和百姓不顾,再是不舍也得咬牙离开。
这一去,就是三个多月。
灾地百姓都对傅云澜赞誉有加,说他治军严整,与百姓秋毫无犯,夸他是顶顶好的将军。
三个多月后,傅云澜等再回长安的时候,已经变了一季了。
他回府那日,贺鸢时知道日期,但不确定具体的时辰,大清早起来她便开始等着,明明都已入冬了,外间的门却敞开着,一眼就能望到院门。
饶是如此,贺鸢时竟还是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傅云澜归来。
她正低头给他缝制冬衣呢,忽然一股寒气逼近,头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不等她抬头去看,便被人一把拉起搂进了怀里。
婢女窃笑着关上了房门,确保无人去打扰他们。
傅云澜没回来的时候,贺鸢时甚至想过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还不得进屋就扒她衣裳,谁知他这次竟转了性,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没有动手动脚,也没有说话。
贺鸢时乖乖任他抱着,想着打从自己会说话以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同他说上一句呢,刚想开口,就听他说:“我护完了国,回来护你了。”
傅云澜从不会说甜言蜜语,只这一句便听红了贺鸢时的眼眶。
她想,她家的这位夫君不怎么靠嘴说爱,永远靠行动,而她呢,偏偏行动不起来,那就用嘴弥补一下吧,于是她说:“傅云澜……我很想你。”
声音轻轻的,似雪落屋檐,让人安心。
正常情况下,那肯定是要回一句“我也想你”之类的,哪怕是个“嗯”也好,可到了这位王爷这,分分钟会错了人家的意思,略皱了一下眉头就说:“我急着回来连夜赶路不曾歇过,这会子有点累,虽也想狠狠疼你但恐表现不好让你不舒服,你若是不急,容我歇一歇,待晚上再来,可好?”
贺鸢时:“……”
真的,感动什么的可见鬼去吧。
傅云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有些失望不高兴了,更想晚上好好表现了,沐浴后用了膳,然后就准备眯一会儿养精蓄锐。
贺鸢时瞧着他躺下的这个诡异的时辰,直觉没好事儿,不想让他睡吧又不忍心打扰他。
到了夜里,果然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傅云澜不是没惦记要扒她衣裳,只是时机未到而已,时机到了,那都不是扒,那是直接撕。
嗯,她给他做衣裳,他撕她衣裳,真是一位与百姓秋毫无犯的“好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