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中秋,一家人在一起赏月。
夜色渐沉,老太傅年纪大便先去睡了。
戎凌也极有眼色的自己跑到哪玩去了。
院中只剩下了贺君忆和陆嫣夫妻二人,两人并肩躺在宽大的摇椅上,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圆月,耳边听着蛙鸣声,时不时闲聊几句。
贺君忆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说:“若我当日不曾被送去北燕为质子就好了,那样或许我们能更早相识,在一起的时间一下子就多了好些年。”
闻言,陆嫣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贺君忆有些莫名:“嫣儿,你笑什么?”
“笑你乐观。”
“嗯?”
“其实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面啊,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一听这话,贺君忆瞬间便来了精神:“我们见过面?!成亲之前?什么时候?”
“嗯……”陆嫣面露追忆,沉吟道:“很久了,是我们小时候呢,就在你被送去北燕当质子的那年,我们在馆驿见过。”
“为何我全无印象?”
“也许是因为你那会儿还生着病啊,发了高热,烧的稀里糊涂的,说不动你以为是一场梦,醒来忘了也正常。”
随着陆嫣的话讲出来,贺君忆瞬间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们是在他生病的时候见的面?!
想到这种可能,贺君忆便激动的一把握住了陆嫣的手,力道之大竟让她皱了下眉头:“夫君……”
他恍然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帮她揉了揉:“对不起嫣儿,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不过你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你小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北燕的?”
“小的时候顽皮定要缠着祖父同他一起去,加之祖父他老人家也的确不放心留我一人在府,便让仆人架小车跟在大部队后面。
当时在馆驿偶然听到他们谈及你,我一时好奇便想溜去看看,结果见你在房中发了高热,身边偏有无人服侍,就留下来照顾了你一下。”
“后来呢?”
“后来见你情况略有好转我便赶紧偷偷走啦,再留下岂不就要被你发现了。”
话落,陆嫣忽然被贺君忆一股大力拥进了怀里:“嫣儿!竟然是你!竟然会是你!”
这次换陆嫣不解。
她一脸茫然的任他抱着,几时感觉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才柔声问他:“怎么啦?难道你知道当时有人照顾你,只是忘了是谁?”
“……算是吧。”忽然很心虚。
陆嫣有些好奇:“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君忆垂眸,异常艰难道:“我醒来的时候,房中并无你的身影,倒是……倒是看到了年幼的步非萱……”
话至此处,陆嫣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你以为照顾你的人是她?”
“……嗯。”
“那你是因此才喜欢上她的吗?”
贺君忆没敢立刻回答,小心翼翼的瞄了陆嫣一眼,见她并无不悦,这才艰难点头。
去北燕为质,那是一条艰难求生的道路,如坠寒潭,阳光照不到,也无法感觉到丝毫温暖。
可忽然就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身披光束守在他的榻旁带给他一丝温暖,从此以后,她于他而言的意义就是不同的。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步非萱,因此才对她另眼相看。
可结果竟是一场误会。
拯救他的人,竟是他的嫣儿。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是命定的缘分,即便当日我一时忘了你,可最后还是被你给迷住了。”
陆嫣失笑:“你竟捡好听的说。”
“嫣儿……你没有生气吧?”
“生什么气?”
“我将你忘了,还错当成了别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微微低下头去,一副不好意思面对她的样子。
陆嫣倒似并没有往心里去:“那也不能怪你啊,你也不想的。”
“这么说……不生气?”
陆嫣轻轻摇头。
见状,贺君忆面上一喜:“不生气就好,那咱们抓紧时间,将从前缺失的那段日子赶紧补回来,争取早日生个胖娃娃出来给祖父带。”
“诶!”
陆嫣的惊呼声还未落下,贺君忆便将人打横抱起,几步冲进了屋里。
他鲜少有这般毛躁的时候,想来是忽然发现当年他魂牵梦绕的小仙子竟然就是他如今娶的媳妇是以难掩激动之情。
虽说不管当年之人是不是陆嫣他都一样为她所迷,但果真是她,他就会有种原来他们早在之前就已相识的喜悦感。
月透窗纱,光华泄地,贺君忆拥着陆嫣一遍遍的央求:“嫣儿,给我生个孩子吧,生个女儿……生个像你一样的女儿……”
我会像疼你这样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