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拓跋聿就近择了一人,一脚将人连椅子一起踹翻:“笑屁啊笑!”
他拿眼睛横着周围这群人:“老子今儿娶媳妇洞房,你们谁要是敢给我捣乱吓着我媳妇,我把你们一个个肠子扯出来!”
说完,趁大家伙愣神的工夫,他一溜烟跑回了大帐。
眼见他人都进去了,方才灌他酒的那些人也不能冲进去把他拽出来,惹恼了他事小,唐突了人家和亲的公主殿下就事大了。
却说拓跋聿回了大帐,意外在门口见到了傅云墨。
他拿了两个小瓶子给他。
拓跋聿愣愣的接过:“这是什么?”
“小瓶的你用,大瓶的给九九用。”
“做什么用?”
“等你进去就知道了。”
话落,傅云墨转身就走。
若按他的性子,才不会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给妹夫送关爱呢。
他是见段音离担心傅汐婼,又不好将此事摊开了说,是以才把东西给了拓跋聿。
再说拓跋聿看那两个小瓶子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进账后便随手搁在了桌上,然后几步冲至榻边直接跃起将傅汐婼给扑倒在了榻上。
一旁的入画和其他随行来的宫女嬷嬷都吓了一跳:“哎呦,驸马您仔细着,别伤着公主殿下。”
老嬷嬷下意识欲上前拉起拓跋聿,却被他回眸的一个眼神止住了动作。
他语气不善:“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出去出去!”
“奴婢等在这服侍您和公主殿下。”
“我们要睡觉了,用你们服侍什么!快走快走!”别耽误他跟他媳妇洞房。
闻言,老嬷嬷同入画她们对视一眼,迟疑着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傅汐婼低声道:“嬷嬷,你们先出去吧,有何事我会唤你们进来的。”
“……是。”
入画她们悄声退到了帐外,临走之前眼中都写满了不放心。
驸马爷怎么看怎么跟头熊似的,压在她们公主殿下身上把她整个人罩的严严实实的,跟座山一样,不免让人担忧。
唉,她们公主殿下娇花弱柳一般,怎禁得起狂风吹折呀。
*
帐内。
傅汐婼微微垂着眼睫,看也不敢看眼前的人,整张脸都红透了,待人采撷一般。
她的手轻轻抵在拓跋聿身前,微微推拒:“拓跋……你、你起来一些,很重……我没办法呼吸了……”
听她说自己压着他了,拓跋聿忙搂住她滚了一圈,换她压着他。
傅汐婼不好意思,欲起身,他还不让。
大掌往她背上一按,她便跌进了他怀里。
头一扬,他就如愿吻上了她的唇。
拓跋聿顿时僵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狼兴奋的时候会“嗷嗷”叫了,他这会儿也想“嗷嗷”叫。
他媳妇太香了!亲不够!
可惜,傅汐婼同他想的却不一样。
双唇初初贴上的那一瞬,她紧张的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可很快便挣扎着要推开身下的人。
不是害羞的欲迎还拒,而是真真切切的抗拒。
勉强推偏了拓跋聿的脸,傅汐婼这才寻到说话的机会:“拓跋……疼……”
甜头忽然没了,拓跋聿还有点懵:“疼?”
“你的胡子……扎得慌。”
拓跋聿怔怔的摸了下自己这一脸胡子,这才留意到傅汐婼的下巴被磨的通红,可见是真的疼而且受不住了才推开他的。
嗐,怪他!
媳妇细皮嫩肉的,哪像他这样皮糙肉厚身上出个口子不当回事。
他抱住傅汐婼,毫不犹豫的说:“我剃,我这就把胡子都剃了,九九你等我啊。”
他说着就起身要去找剃刀,可不知怎么回事又忽然跑了回来将傅汐婼从榻上抱起:“九九,我剃了胡子可就不像现在这么俊了,你可不能嫌弃不要我啊。”
傅汐婼忙点头。
她都跟他回凉族了,又怎么会反悔不要他呢。
而且……剃了胡子没有现在俊?他确定?
很快,拓跋聿拿了剃刀回来,随意拿水沾湿了就开始刮。
明明是剃刀,却硬是被他使出了砍刀的感觉。
傅汐婼在旁边瞧着只觉得心惊。
她犹豫了一下,说:“你慢点,仔细伤着。”
拓跋聿心说这怎么能慢呢,他还想赶紧弄完了洞房呢。
不过媳妇的话他又不能不听,于是将剃刀塞进了傅汐婼的手里:“九九,你帮我剃吧。”
“我?”傅汐婼惊讶:“可我不会啊。”
“没事儿,你刮就是了。”
“那……你若是疼了就告诉我。”傅汐婼想着,他们两个人都不会,但自己好歹下手能比他温柔些,不像他那样活像自己跟自己有仇似的。
拓跋聿岔开腿让她尽量靠近自己站着,双手往她腰间一搂,期待的扬起脸。
傅汐婼的动作可比他轻多了,还时不时就问他:“疼吗?”
“不疼。”
“若是疼了就告诉我。”
“嗯嗯。”
拓跋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心说自己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不对,是最好的媳妇。
想到什么,拓跋聿忽然开口:“九九。”
“嗯?”
“咱们都成亲了,你还没叫过我的名字呢,你叫一声我听听呗。”
“……拓跋聿。”
“不是这个,我想听你叫我阿聿。”
这次傅汐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他的脸出神。
拓跋聿心说坏了,一定是刮完胡子不似以往那般有男子汉气概九九不喜欢了。
没胡子媳妇嫌他长的丑,有胡子媳妇又不给他亲,这可咋办?
见傅汐婼一直望着自己不说话,拓跋聿忙拿过一旁的镜子照看照看,心说这得难看成什么样啊,瞧把他媳妇丑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镜子往面前一举,拓跋聿自己也愣住了。
但见镜中之人剑眉星目,轮廓硬朗,妥妥的一名俊俏的小汉子。
傅汐婼是有些意外他刮了胡子果然多了几分少年气,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不说,若按北燕的审美,他也不失为一个美男子。
可拓跋聿却“啪”地一声扣上了镜子,随即伸手紧紧箍住了傅汐婼:“九九,不说了不嫌弃我的,你可不能反悔!”
“我……我没有反悔啊。”她几时说过嫌弃他了?
“你、你不嫌我长的丑啊?”
傅汐婼摇头:“虽不似我几位皇兄那般玉树临风,但你自有你的魅力啊。
说起来,你这般气质,倒是与我远在南境的五皇兄有些像。”
五官生的倒好,只是常年风吹日晒,肤色比较黑,看起来就显得有那么几分粗鲁,却又莫名带给人一种安全感。
拓跋聿这会儿可没闲心同她聊皇兄,确定她不嫌弃自己便放了心。
他也没那闲工夫悼念他蓄了许久的胡子,打横抱起傅汐婼就往榻上冲。
他寻了她的唇去吻。
亲了一下便停下了,问她:“九九,还扎得慌吗?”
傅汐婼红着脸摇头。
拓跋聿乐了,低头继续亲。
脸埋在她颈间又舔又咬,弄的傅汐婼忍不住闪躲:“阿聿……会痒……”
拓跋聿笑,并不停下。
忽然想到什么,他问:“九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平日里无人敢直呼她的名讳,是以他之前都跟段音离一样叫她“九九”。
可如今成了亲,总想叫点和别人不一样的。
好像那样才显得他在她那与众不同。
傅汐婼启唇,轻声道:“汐婼。”
“怎么写?”
傅汐婼欲写给他看,可惜他的手忙着拉扯她的衣裳,并不给她,她无法,直接将指尖点在了他的心口,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写,这两个字便似刻在了拓跋聿的心上。
他顿住,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那日后,我便唤你婼婼,只有我能这么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