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段音娆听完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金子钊会找她。
是有何事吗?
她没多想,顺势应下便跟着那小厮走了,因为原本她和段朗商量的也是要寻个由头离开,把大哥和步姑娘留在这。
至于说怕被人瞧见传出什么闲言碎语,那倒不怕。
有丫鬟跟着不说,段朗其实压根就没下山,而是在附近躲了起来,随时准备出来给他们解围。
而段音娆呢,其实也没准备这会儿就去见金子钊,眼下没什么比她大哥的终身幸福更重要,是以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就停下了。
倘或金子钊真的有事找她,那待会儿等忙完大哥的事情,她让大哥或是二哥陪她一起去。
私下相见,终归不好。
若叫那个事儿多的小王爷知道了,还不定怎么闹呢。
结果,才想到傅明朝,就见他气呼呼的从一棵几人合抱的树后绕了出来。
段音娆难掩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傅小王爷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到了她跟前反而泄了气,只耷拉一张脸嘟囔道:“阿娆……你还真来见他了呀……”
那所谓的“金府的小厮”已经有眼色的离开了。
段音娆便明白了过来。
“是你让人引我来此的?”
“哼,阿娆你一听是金子钊找你就来了,我找你都没这么痛快。”傅小王爷不高兴,嘴巴噘的老高,都能挂油瓶子了。
“我不是来见他的。”
“骗人!”
“没骗你,我原本也要寻个理由离开好给大哥和步姑娘相处的机会。
正好那小厮来传话,我便顺水推舟,但没准备单独去见金公子。”
见她耐心向自己解释,傅明朝心里美了,暗道阿娆果然还是在意他。
他瞟了她两眼,还在找事:“没准备单独见……那就还是打算见了?”
关于这一点,段音娆也没瞒他,坦诚的点了点头:“想等大哥和二哥忙完,让他们谁陪我过去,免得落人口实。”
傅明朝当即便又垮下了脸:“阿娆,你干嘛还要见他呀?”
“万一他有何事呢。”
“有事也不会找你啊,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不能自己解决非得找你帮忙!”
“你……是专程来与我吵架的?”
一听这话,傅明朝当即便怂了。
见周围没人,他便大着胆子拉住了段音娆的手,委屈巴巴的样子:“阿娆,我没想跟你吵架,我哪有胆子与你吵架,我就是想让你哄哄我。”
“哄你?”
“嗯,你哄哄我。”他把脸往她跟前凑:“亲我一口,或者抱我一下,再不济夸我两句也行。”
“你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我不与你生气也就罢了,你还让我反过来哄你?”段音娆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让人难辨喜怒。
“阿娆……”
傅明朝原本以为她肯定是和自己生气了,说不定都要悔婚不嫁他了,正为此发愁呢,确定段音娆嗓音清冷的丢出一句:“哄我。”
“阿阿阿阿阿娆你说什么?!”
她看着他,不说话。
傅明朝搓了两下脸,看向段音娆的眼睛都冒光了:“阿娆你想我怎么哄你啊?我是亲你一口还是亲你两口还是一直亲你?”
“……”方才他让她哄他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吧。
“阿娆你说话呀,你想我怎么哄你开心?”
“闭嘴。”
“诶?!”
“你闭上嘴,我就开心了。”说完,段二姑娘转身往回走。
傅明朝愣了一瞬,然后左一声右一声的喊着“阿娆”追了上去。
看到段昭和步非念的身影时,两人忙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意外撞见了段音离和傅云墨。
就……彼此都默契的没有发出声音。
段音娆蹙眉:“步姑娘身边的丫鬟到哪儿去了?”
段音离往不远处的树后面一指:“说是去如厕,结果猫那了。”
段音娆:“……”
原来是友军。
段家这兄妹几个自然没有想到,不止他们会操心兄弟姐妹的婚事,人家步家姐妹感情深厚也会关心啊。
那小丫鬟出府前曾得了步非烟的吩咐,让她寻到机会便猫起来,别去打扰步非念和段昭相处,但也别彻底走开免得让人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于是就有了这诡异的一幕。
段昭和步非念浑然未觉。
不是他们俩脑筋不灵光没意识到不对劲儿,而是他们俩没想到这群人会操心他们的婚事到这个份儿上。
段昭还领着步非念去傅云辞的小药田。
他记得上次陪阿离来采药,她曾指着那个小木屋同他说,那就是湘王殿下在此地的居所。
想起上次他们来云隐寺时发生的事情,段昭不禁想到,步涛和步泓皆是步非念的亲叔叔,思及这一点段昭不禁皱了下眉头。
步非念落后他半步,忽然说:“有句话,烦请段公子转告太子妃。”
“你说。”
“此前曾与她谈起我家中长辈后颈有块胎记,我二叔三叔和几位堂兄都有,但我父亲与舍弟没有。
太子妃曾问,我祖父身上可曾有这样的胎记,我答说不知。
后来回府后,我曾问过家中长辈,父亲说,我祖父后颈之处并无这样的胎记。
此事我已与家姐说起,还望段公子再转告太子妃一下。”
“……好。”
段昭有些意外。
他听阿离说过,后颈之处那块淡青色的印记传男不传女。
老侯爷没有,可步涛和步泓却有。
也就是说,那两人不是老侯爷的亲生儿子!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木屋前,不禁站在篱笆外愣住了。
这药田……这哪来的药啊!分明就是个荒地嘛!
傅云墨远远的瞧着这一幕,忽然问:“阿离,你引他们来此地做什么?”
“也不是刻意引他们来此,只是寻个由头让他们能待一会儿。”
“怕是要落空了。”
“为何?!”
“傅云辞的药田早被我搬空了,哪里来的药给他们采。”他若是早知道,让初一他们现栽进去一些好了。
“那完了!”
“不急,我来想办法。”
话落,几双眼睛都期待的望着他,想着太子爷神通广大定能力挽狂澜。
结果,他力挽狂澜的法子就是给人家下药!
他拿段音离随身随带的银针涂满了药,手腕翻转,银针飞射而出,径自擦过了步非念的颈间,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顿时,血珠自她白皙的颈间涌出。
她轻呼出声,引起了段昭的注意。
“怎么了?”
他转头看向她,正好瞧见了她颈间的红痕,他没多想,忙掏出帕子递给她:“怎么伤着了?”
“我也不清楚,只觉得一阵劲风扫过,颈间便有些痛。”她并未接段昭的帕子,而是拿了自己的轻轻擦拭:“多谢。”
段昭这才恍然自己失礼了,忙将帕子收了回来。
“血虽不多,但还是回去瞧瞧大夫比较妥当。”
他说着便欲下山,不想步非念的身子忽然一歪,他的身体先大脑一步有了反应,忙将人接住:“步姑娘,你怎么了?”
“忽然……忽然头晕……”步非念扶着他的胳膊,抬手按了按额角。
她尝试着松开段昭的手往前走,可才迈出一步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段昭再次扶住她时,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他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手悬在半空不知该放在哪才好。
脸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
段音离偷偷瞧着,忍不住嘟囔:“千万别吐啊、千万别吐啊……”
见状,傅云墨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觉得他小媳妇真可爱。
另一边傅明朝也不禁嘀咕:“还愣着干啥呢,赶紧手放腰上将人搂住啊!我要是他,就把阿娆往屋里一抱想干嘛干嘛!”
段音娆:“……”
他是当她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