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忍心,但初一坑起成王傅云笙来也是半点不手软:“启禀主子,之前盘下这间酒楼的时候,属下曾无意间听闻成王殿下似是买了一座戏园子。”
“戏园子?”
“嗯,听说正在四处搜罗名角儿呢,想来不日就要开张了。”
闻言,傅云墨的一双玉眸中忽然泛起涟涟笑意:“让人盯着些,待他将一切安排妥当了便出手。”
初一:“……是。”
*
段府。
符禄一直将段音离送回了段府大门口方才离开,二人约定不日侯府赏花宴她便假借赴约之名去给符笑诊病,以免大张旗鼓弄的人尽皆知。
同符禄道了别,段音离转身往府里走。
拾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默默跟在她的身后,淡定的假装二人一直在一起的样子。
段音离留意到她回来了,脚步不停:“事情办妥了?”
“那是自然!”拾月的语气好不得意:“您就等着瞧好戏吧。”
她都没顾上陪自家小姐去侯府,小半日忙忙叨叨的就为这点事儿。
说话间,主仆两人回了梨香院。
房门方才开了一条缝儿,便见一道白光闪电般的朝段音离飞去。
“咯咯。”貂儿窝在她怀里蹭了蹭,一副求抚摸的样子。
一旁的拾月瞬间被俘获:“哎呀……好可爱啊。”
段姑娘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薅住貂儿的尾巴将它扔到了拾月的怀里:“一边儿去!”
谁知这貂儿还看不上拾月,非得扭着小屁股跟着段音离。
从廊下跟到屋里,从外间跟到内间,见她始终不肯分给自己一个眼神,它不禁失魂落魄的垂下了脑袋:不应该有人能拒绝我的魅力啊……
段音离这会儿没空理会它,吩咐拾月道:“拿点辣椒水来。”
“……哦。”
拾月手脚麻利,很快便回来了,好奇的问:“小姐,您要辣椒水做什么呀?”
“上刑。”
话落,她解下腰间的铃铛放到了桌上。
手腕一翻,她将满满一罐子的辣椒水都洒了上去,那铃铛顿时左翻右滚,铃音急促,听得人莫名心焦。
拾月见怪不怪,倒是那貂儿被吓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貂儿:傅傅!这女娃子好阔怕!我要回家!
段音离将麒麟蛊翻过来调过去的折磨了许久,直至暮霭时分画锦堂那边闹了起来,她才带着拾月过去看热闹。
事情的起因是段辉在回府的途中听到有人要去京兆府报案,因着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嚷嚷着“段”字,他便让小厮去打听了一下,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原来是有一对父子被孙梓带着人给打了。
孙梓背靠段府,段辉恐此事闹大牵连到段家,于是忙将那父子二人带了回来。
细问之下方才得知,他们来自柳州,与孙梓姐弟二人乃是同乡。
段音离去画锦堂佯装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他们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讲述他们的遭遇呢。
“是孙公子答应小人,只要小人不将孙姑娘是望门寡的事情说出去,让她得以顺利嫁给段太医,他就拿银子给小人儿子治病。
可谁知他说话不算话,只给小人拿了一次药便不再露面了。
小人欲来段府求见,却反被他带着人将我们爷俩暴打了一顿……求老夫人为我们爷俩做主啊!”
段辉皱眉:“什么望门寡?”
那自称陈六的嶙峋老人回道:“老爷有所不知,那孙姑娘于柳州早已许了人,只是尚未过门儿夫家便出了事儿,她这才来了长安城投奔贵府。”
老夫人闻听此言虽面色不虞,却不曾怒火中烧。
好好的姑娘家当了望门寡,换作是谁想来都是不愿提及的,怎么说都是自家侄女,她倒也不至于因此就苛责于她,只是却再不会动将她许给段峥的念头了。
段音离默不作声的瞧着这一幕,便心知老夫人有心放孙绮一马。
还好自己还有后招。
正想着,便见有婢女快步走了进来:“老夫人,保和堂的掌柜来了,说是有要事向您禀报。”
“……让他进来。”老夫人眉头紧锁,心说这事儿怎么都赶在一天了!
少顷,保和堂的宋掌柜匆忙而来,腋下还夹着两本账本。
“给老夫人请安。”宋掌柜敛衣行礼,道明来意:“小的今日对货时发现少了几味药材,这事儿原不该惊动老夫人,只是二老爷外出办货不在家,其中有两味药材又十分名贵,小的实在是做不了主。”
“丢的什么?”
“旁的倒不值什么,只是还有麝香和犀角。”
段辉急于解决陈六父子的事情,对宋掌柜这等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并不上心,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丢了东西就去报官!老夫人难道能将东西找回来吗?”
宋掌柜一脸为难:“三老爷说的自然是,只是……盗走麝香和犀角的不是别人,而是老夫人的侄子孙公子啊。”
老夫人和段辉齐齐色变:“什么?!”
“这是药材的进出账目。”说着,宋掌柜递上了手里的两个账本:“药铺的伙计可以作证,是他亲眼瞧见孙公子偷拿了药材的。”
“这个混账!”
“等等!”段辉忽然发现了不对劲儿,他转而看向陈六:“你方才说,孙梓曾拿过药给你?”
陈六连连点头:“是。”
“他给你拿的是什么药?”
“回老爷的话,是治疗小人儿子热症的药。”
“什么药方?”
这可是问住了陈六,只见他一脸纠结:“这……小人也不是郎中,如何能得知那药中有几味药材。
不过那药尚未吃完,还剩下了一些在小人下榻之处,老爷可派人去取。”
段辉怀疑孙梓给陈六的药就是从保和堂盗走的,只要将剩余的药取来,一验便知。
若果然如此,他们段家绝不能留这样的白眼狼在府上!
段音离见众人皆焦心于自己的杰作,一时无人注意自己,她暗戳戳的伸出小爪子从一旁的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借着袖管的遮掩悄然剥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进嘴里。
五师父说,瓜子是看戏的标配,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