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言,岁月如白驹过隙,在指尖轻轻轻划过,转眼就消失不见。网
上回依牧在得知于凌和田寻总经理是那样的关系后,突然有些惬意了。估计是以为大千世界,也有跟他一样的物种,故而心里头不再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说得难听点儿,就叫奇葩。
一个月一晃而过,很快就接近新年。儿子穆阳和女儿穆烟学校也已经放假了,只不过兴趣班还在开。
愿意学习某样兴趣班的,依然可以去学校。
女儿穆烟学了舞蹈,每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半都会去学几个小时再回来。
儿子穆阳是社团策划人,因为社团没有解散,所以他也还要按时间去到学校。
依侨在家,时常会为了新年的聚会做准备。
只不过没想到,新年来得猝不及防。她还没有感觉,就已经是新年了。
为了给老公准备新年礼物,她特地去商场,买了品牌的内、裤。
鲜艳的红色。
本命年,穿红色,有踩小人意味。
大概是生活在一起多久,又多了俩孩子,有关男女间羞涩的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余下来的,是平淡相处的自然和愉悦。
“如风,我想把家里人邀请到我们的别墅,在那里一起度过新年!”依侨对自己的老公穆如风商量,“到时候把菜肉买好,等到晚上,大家一起动手做饭,吃个团圆饭。”
穆如风思量,“很好。”而后又分工,“我可以把新年吃的菜式想好。”
“嗯,这样就太好了。到时候阿姨她们给你打下手。”依侨眯着眼睛,笑地温婉。
说真地,想到这个,依侨就很开心。明明快奔三十的女人,却依旧像个孩子,天真单纯快乐地生活着。
并且,她身边的闺蜜和朋友都活得跟她差不多,其实,会有这样的局面,还有一点儿,那就是她们都选择了真爱,嫁得好。老公将她们宠成宝。
“哦,对了,我也给老汤打电话了?”依侨闷闷不乐地说,“他跟我说,今年新年前不回来了,想跟儿子过个年。”
穆如风点点头,“我也问了,这很正常。依侨,我们得理解他。”
“当然,我理解老汤。”依侨捧着腮帮子,悠悠地眨了下眼珠子,“还有一件事儿,一一他年纪大了,我想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可我又不知道现在孩子究竟能不能欣赏我买的风格?”
“你想给孩子买什么?”
“听甜甜说,一一钢琴弹得不错,本来我想买的,可后来深思熟虑地一想,觉得还是算了?”
穆如风猜到了原因,“傅教授本就在这方面有造诣,一一钢琴弹得好,他估计早就采取措施,买了钢琴,专门辅导了。”
“是啊,所以我才烦心啊?”依侨单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却托着脸颊,“如果一一要还是小孩子,那我买点儿玩具衣服就差不多了。可他就快高中了,要成为一个大人了,我……我好像有些无能为力呢。”
穆如风看妻子烦闷,也替对方想办法,“你可以头一天先暗示打探一下,看看一一喜欢什么?”
“孩子不会发现吧?”
“你在打探的时候,也说说你自己喜欢的。如此一来,他的疑心就没那么重了?”穆如风说着就想起以前,嘴角抿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笑,“当初我认识依侨你,可还是因为一本小小的书呢?”
依侨瞪眼,“那怎么能一样呢,我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他又生活在怎么样的环境下。越是复杂的环境,事儿就越多,就越不容易闲着。”
穆如风触着下巴点了点,“这倒是。”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或许我可以在新年的时候,悄悄向一一打探一下。”依侨说完,站起来,拍了拍老公穆如风的肩膀,小声地提醒,“桌子上放着的邀请人的名字,就是我这次准备邀请的朋友,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熟悉的朋友需要邀请的,就一并写给我,到时候我好打电话通知?”
穆如风仿佛早已准备好,自得其乐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来,“那些我都看了,基本上都邀请到了的,只不过这几个人得邀请上。”
依侨将纸掀开,发现上方记录着这样几个人。
一个是女演员南汐,另一个是曾经在顾家别墅帮衬守护的婆婆锦娘。
南汐爱慕大哥这么久,对大哥有深厚的感情。如果能请到南汐,说不定,大哥穆舒铭没有那么尴尬。
也能有人一起坐着聊天。
而另外那个人,在顾家的时候,多次照顾依侨。因为想要回老家,所以来归还当初依侨给的店面的钥匙。
她凭着地址,找到穆家,没见到办事儿的依侨,却见到了穆如风。
见穆如风为人和善,就同对方了几句话。可能人年纪一大,容易絮叨,就多同穆如风说了句话。
这一聊天,那锦娘便说起了曾经的往事。
听到往事儿的穆如风,颇为感动。这才清楚地了解到,眼前的,这个同妻子有些关系的老人,其实是自己外公家的管家锦娘。也是为了给颜家报仇,她才重回别墅,同顾天池斗的。
知妻子依侨的事儿,她几次相帮。这份情,穆如风觉得该记在心里。所以才迫切地希望在对方准备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留下那位奶奶,就当大家一起过个新年。
有可能的话,他还能替消失了的大哥苏大棠打听一些家人,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家人的信息。
如果有,那么他会非常开心的。
依侨看了那张纸,愣住,紧跟着说,“如风,你见过锦娘婆婆了?”
“上回她来找过你,想要把你送给她的店面的钥匙还给你,说是她回老家,不能经营,放在她那里可惜了。”穆如风解释着说,“她同我小坐了会儿,聊起了曾经和依侨之间的故事,我听着很受感动,便想替依侨做这个主,把她邀请过来过年。”他站起来,有些害怕妻子不高兴,“依侨,我这样做,你不会不高兴吧?”
依侨摇摇头,才洗过的柔顺的发丝跟着她摇头的动作,散发着不易觉察的清香。
恬淡而美好。
“如风,谢谢。”红唇微微开合,依侨笑着同穆如风说,“如果你还想到了谁没有请,只管同我说。”
“好。”穆如风起身,去将落地窗打开,提示道,“雪越来越大了。依侨,这次新年过后,我们一家四口去滑雪吧!”
依侨悻悻地点点头,“好,就去滑雪。我们一家四口。”说完又沉默,“不知道阳阳会不会喜欢,他一向觉得时间宝贝。出去玩儿,免不了又要吐槽了。”
“他整天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而努力,这是好事儿,但光有梦想,没有身体,可不成?!”穆如风耐心地对妻子说明自己的理由,“依侨,其实,说实话,这次滑雪,我就是因为阳阳,才做这个决定的?”
“哦,是这样啊,哪孩子他爸,听你的。”依侨不争执了,这种事儿,孩子他爸做主就好。
何况,自己又听过他几回话呢?
他宠她,她也想要回报她?
毕竟,在依侨眼中,穆如风是一家之主!
“那好,在此之前,依侨也得注意身体,别感冒了。不然滑雪可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哦!”穆如风宠溺地揉了揉依侨的脑袋瓜,像无数个平常一样,做着那从不厌烦的动作。
他爱她,比孩子还爱她。
依侨就是因为穆如风宠爱,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最幸福的。以前有过痛苦,现在就有多惬意。
这辈子,她始终不会忘记一点儿,有个男人改变了她。
有时候,一眼就是一生。
……
新年到,家家喜庆,在外打工的人也纷纷收拾行李,买了火车票,准备回家过年。
而依侨也不曾闲着,等到自己的老公穆如风从部队上回来,就开始了明确的分工。
“如风,田甜,落落,久久她们知道地方,也有人接送,那就不用接了,你直接赶到地方,把锦娘接回来。”依侨嘱咐了一句,顺手将墙上挂着的羊毛围巾,搭在老公的脖子上,涂着口红的嘴唇,在对方的脸颊上小亲了一口,“好啦,路上小心。”
穆如风在妻子转身的时候,抬手擦了下口红,试想千万不能再被家里人看笑话。但走出家门时,他却是笑着的。
过年了,又是一年了。
生活了这么久,每一个新年,都其乐融融,让人怀念。
按了遥控,打开车门,他坐进去,准备去接锦娘。
锦娘在特定的地方等他。
看着穆如风,亲切地笑笑,“穆先生,您不用来接我的?”
“婆婆,你客气了!”穆如风正经地笑了下,“依侨特意交代过,要开车来接您回去。”
锦娘想到依侨,悲从中来,“这真是不好意思,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添什么麻烦,婆婆是依侨的恩人,也就是我穆如风的恩人。再说……”他站在那里,整了整军帽,“婆婆,不觉得我有谁的影子么?”
听穆如风这么一说,她才专注地抬起脑袋,打量眼前的男人。没错,他那一身军装很绿,颜色很亮。穿在身,潇洒且阳光。
谈吐文雅风趣,却又俊俏非凡。
锦娘愣了下,微微一笑,“看到穆先生这身军装,就让我想起我曾经的少爷来。他小的时候就当兵了,一连当了很多年。有一回请假回家,我正好看到他穿军装,他的样子,就像穆先生今日这般精神。”
穆如风听了,心中很感动。他知道,对方口中的少爷就是他的生父。
没错,大哥苏大棠告诉他身世的时候,他其实是很幸福的。也觉得,有朝一日,能够像大哥苏大棠一样,守护他的家人。
不过,任何一个身世不清的人,总想了解了解。
他的这点儿好奇心始终蠢蠢欲动,叫人无从安放。
“穆先生,穆先生?”
看穆如风因为自己的话,发呆了很久,锦娘忍不住唤了两声。
这一唤,穆如风才回过神来。走到锦娘跟前,替其拉开车门,又替其关上。
坐上去,还没有启动。
“婆婆同依侨的第一次见面在哪里呢?”他还是好奇地问了。
“在依侨小姐小的时候。说起这个,上回我这老婆子说得那些话,穆先生可别见笑啊。”锦娘不好意思地呶呶嘴巴,“那些年,为了给咱老爷和夫人讨个公道,我绝对不会想方设法地混入顾家别墅。”
穆如风怔忡,“所以婆婆当时是想通过依侨来控制那位顾天池?”
“不,依侨是少夫人领养的孩子,她不可能会得到顾天池真正的关心的。他之所以花那么多心思栽培依侨,只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达成他的企图。”
“婆婆,您可知,那会儿顾天池究竟想对依侨做什么呢?”
“哼,他。说他是变、态流、氓都不为过。家里大大小小的角落,只要是依侨小姐可能歇脚的地方,都被安上了摄像头。不过幸亏依侨小姐聪明,在别墅里,做事儿都谨慎小心,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锦娘提起当初在别墅,看到的细致入微的依侨小姐时,心里就莫名地伤感。
那孩子,怪可怜的。
“房间里有摄像头?”穆如风听得十分伤感,要知道他作为丈夫,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舍得欺负。而曾经的那个家,却把依侨逼到了那种地步。
婆婆锦娘十分烦心,“想到这个,我就生气。那顾天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古怪的项链。硬逼着依侨小姐回家,还差点儿对依侨小姐……”发现自己聊天,都有些八卦的感觉,锦娘一下子就住了嘴,尴尬地笑笑,“穆先生,不好意思,又废话了。”
“没有,我爱听。”穆如风用这样三个字来表达他对妻子的关怀。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了解妻子依侨的一切。
身世,家庭,乃至痛苦。
却全然不知道,他追求的那会儿,竟然还有这么些无法言喻的悲痛。
穆如风握着车把手,冷静地想,当初自己的妻子究竟遭遇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呢?
绝对不只生之链的痛苦吧?
在他发觉自己的双眼红红地,禁不住流下眼泪的时候,他纠结地合了眼睛。
在黑夜中,停留了五秒。方才睁开眼睛,开车返回。
闭上眼睛,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而曾经的日子,在黑暗中发酵。
妻子如此,他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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