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的确是有事,既然有免费的车坐干嘛不要。
宾利车上,很安静,跟平常一样,但是这种安静又很微妙幽深。
许六开着车,看着口罩依旧没有摘下来的盛年,莫名觉得有一丢丢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如果一会能摘下来的话,他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许六正想着还偷偷的透过车镜悄悄的看了眼盛年,正巧不巧的正好对上那双如同丛林深处般幽深的眼,有点瘆人。
盛年并没有看他多久,很快就低头继续玩着手机里的游戏。
只是一声又一声的‘defeat’一直响起。
秦屹没有直接啊拉女生的手,而是扯了下盛年的衣摆,低声道:“我得罪你了是不是?”
游戏‘失败’两个字就这么大大的显示在屏幕中央,盛年将手机屏幕暗灭,“应该是。”
“给解释的机会吗?”秦屹接着道。
盛年眉梢微挑,示意他说。
“我不久前的确在M国,可能我们还离的挺近的。”秦屹眼睛一瞬不眨的直直的注视着盛年,“我想,你也知道了是不是?”
盛年似笑非笑的嘴角抿直了,缄默不言。
秦屹了解了,盛年当时真的在天庄盟,而她的立场站的是天庄盟那一边。
秦屹想起前阵子他开的那一枪,那一枪并没有打中他原本要打的人,而是打偏了,那个人是盛年,还有监控画面里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大抵也是盛年。
“我会叫下面的人不在跟天庄盟起冲突。”
盛年侧眸,看着把话说的这般明白的人,“叫下面的人?”
“嗯。”
“在玄雾党里你做什么?”盛年心里一涌而上的心思占满了整个脑袋。
“做闲活。”秦屹有问有答。
盛年抿紧了唇,须臾道:“玄雾党党主认识?”
秦屹拉着盛年的衣摆顿了顿,“…认识。”
说完抬头听着面无表情但眼底带着乖戾的女生,他问:“你跟他有仇?”
车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连许六也不敢再乱望,因为后座两人人的气息都不太对劲。
秦屹垂了垂眸,有些知道了,天庄盟也许不是要针对玄雾党,而是针对玄雾党党主。
秦屹的嗓音愈发的低,语气却认真,“是天庄盟跟玄雾党党主有仇,还是你?”
盛年靠着椅背瞧他,“我,也是天庄盟。”
盛年摘掉口罩,慢慢的在手里将它对折,“你是党主。”
这是一句标准的陈述句。
依照坐在她身边的人脾性,不关他的事他不会多问,而这次同一个问题问了两次。
许六正开着车,无欲要听两人的对话,正要把隔板升起来,就看到了盛年的那张脸。
再下一秒车狠狠的颠了一下,许六赶紧看向前方,但明显魂没有回来,人有点心不在焉的,也望了再把隔板升起来。
紧接着,许六再次看了眼车镜里的面孔,“你!你你!”
许六的颤音很明显,他觉得没办法好好开车了,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先停下来,要不然他怕一会车祸啊!
许六侧身,嘴巴张的老大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张脸。
这个人可是将炸弹绑在他身上的人,还害他被老大骂。
许六话都说不清了,跟秦屹说话但是目光还是看着盛年,“老、老大!这个、这个人,她、她、她……”
盛年嘴角的笑若有若无的,很体谅人,“慢慢说。”
许六就差咽气,刚刚他还看着这个老大好声好气的跟这个人说话,而且!而且明显老大对她很看重!
而这个人!
造孽啊!
许六一脸惊讶的看向秦屹,“她就是当时在地下赌城的那个人,那个救了天庄盟的人还把我敲晕了跟炸弹绑一起的人!”
看重许六一脸寻求帮助和痛恨的样子,盛年嗤笑了声,对旁边的人道:“要不要把我绑起来,给你下属解气?”
女生的神色更加的冷漠了,连语气都带着冰碴似的,特别是在许六喊老大的那一刻。
盛年沉默的看着秦屹,在想要把他怎么办。
毕竟以前她可是想把玄雾党党主弄死的,但现在那个人是个认识的,而且在这之前关系也还可以。
三颗子弹的仇,就这样因为认识白白的就过去了?
盛年不是很能做到。
在盛年听到许六喊他老大的时候,眼底划过的戾气让秦屹知道盛年是跟玄雾党的党主有仇。
“盛年,”秦屹有些干的道:“死也要死个明白。”
闻言,盛年拉了拉自己的衣摆,侧眸,嘴角的笑渐渐没了,“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你的下属秦叒。”
盛年说的是当时拿药材后从秦屹休息室出来后对她动手的人,是秦叒。
“我之前去了地下赌城,目的是你手上刚拍卖的药材。”盛年一字一句的道,“我差点把命搭进去。”
秦屹在盛年说完后彻底安静了,至今为止只有一个人在地下赌城他的手里拿过药材,秦屹印象挺深的,当时他并不想用药材去换什么,所以当下属说有人先要用条件换他刚拍卖回来的药材的时候,他就随口说了一句‘九选三没死就给她’。
他当时随口说的一句不过是觉得来人不会有那个勇气从九只枪中五只有子弹,四只没子弹中玩这个游戏。
但·后来听说真赢了,他也是讶异了几秒后让人把人请上来,不过下属走没多久他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把药材放在了桌上,写了纸放在药盒上面就走了。
但后来,秦叒跟他报告他的药材被偷了之后,他在垃圾桶看到了他那张纸条,他有没有再去管,他最开始让人上来是因为那个人的勇气的确可嘉,但没有见到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挥手让秦叒下去了。
但彼时的秦屹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盛年。
所以是在怨吗?
怨他当时让她去开了那三枪,如今秦屹想起都有所后怕,该说盛年是运气好还是他运气好?她拿的那三枪都没有子弹。
盛年垂眸看着薄唇抿的发白的男人,这是在做什么?
讶异?或者疑惑她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