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白纸在温元手里拿捏着，风吹起了一个角，扑通扑通的拍。
萧教练看到温元仔细的端详这那张白纸，萧教练真的是……
温元有趣的捏着那张纸，看向学员们，学员都十分自觉的摇头或退后几步证明不是自己的。
最后，温元的目光落在了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的盛年身上，“你的？”
盛年垂着眸百无聊赖的折着手上的糖纸，黑眸一掀一抬，视线落到了那张白纸上，“啊，好像是。”
萧教练：“……”什么叫好像是，你的画，不是，难道白纸你不知道？
亏他不久前还夸过盛年，真是白瞎了。
就在萧教练觉得温元可能会将白纸一把摔在盛年身上的时候，他蓦地笑了。
温元温润着面孔，不知道怎么的，萧教练既然看到了几分宠溺？
“能说说‘画’的创造意指吗？”温元将白纸压在桌上。
意指？
这有什么意指？？
学员懵逼了。
就这？
一张白纸也能称意指了？
盛年眉眼清寒寡淡，闻言眉头一挑，她最开始是打算偷懒不画的，但没想到温元会把她要说的借口理由给说了出来。
眼里有过片刻的波动，不过片刻间并平静下来如一层死海，她勾了勾唇道：“意指？应该是有的。”
在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盛年的说法。
刚刚唯一一个一直靠在围墙上最有机会往下看的人却没有画画，他们都是想要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盛年舌尖顶了顶牙尖，看向触眼可见的蓝天白云，“这里应该有近百层楼高吧。”
温元手里拿着也叠画纸，画纸上大多都是以最高的视角画出来的，画内包含着四处的建筑以及地面之下。
盛年蓦地嗤笑一声，“都看我做什么，你们刚刚难道往下看的时候真看到了地面？”
有的人说道：“怎么没有，就算这里很高，看向最下面虽然模糊到只剩下一个小点，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吧。”
盛年脚一蹬，整个人坐上了那围墙上，只要轻轻一转身或没坐稳随时随地都会摔下去，那真的是会粉身碎骨到只剩肉渣的。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盛年就已经坐了上去了。
萧教练作为教练自然不能让学员出事，也真是佩服这个女生的胆子。
“编号99！你立马给我下来！”萧教练都不敢说大声，就怕惊到她一不小心掉下去。
盛年的脚晃了晃，面上丝毫不见有惧色，眼里含着太阳光一闪一闪的惹眼的很，“我就坐坐。”
“……”萧教练青筋都快爆出来了，咬着牙一字一句，“我命令你马上我下来。”
女生眼底裹挟着邪与野，那股不受管教的气息冉冉升起，“萧教练，我记得在规矩表好像没说不能坐吧？”
盛年很喜欢这个地方，风很凉空气也很湿润，就如同像现实社会中的一个法外之地，但它并不脏。
萧教练惯有的面无表情都快破功了。
这时一旁的温元出了一声，“喜欢坐就让她坐吧，出了事我负责。”
萧教练只好作罢，但眼睛还是一直看着盛年，就怕她掉下去没有及时的援救。
“能继续说说吗？”温元望向被风吹动发梢身形单薄恍惚的女生。
盛年没有再去拨动被风扬起的发，只是侧了侧身，眉眼低垂看向楼层之下，“从这里往下看不是云就是雾，你们是怎么看到最底层的？”
这……
有人不信邪，胆子大的走了过去，露出脑袋看向下方，还真是，都挡的严严实实的。
一边的露丽也磨蹭着步伐走了过去，紧紧扶着仅有一米高的围墙，害怕的微眯着眼往下看，须臾立刻收了脑袋。
露丽看了眼与她截然不同的盛年，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
露丽收回视线，看向温元以及那张白纸，“那么编号99，就算除了云就算雾，那你最起码画出来啊，什么都不画算什么？”
很多人赞同露丽的话。
一道视线落在露丽身上，露丽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难以控制的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她哆嗦了一下，看向始作俑者盛年。
露丽有些不解，这样的气势为什么会从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甚至比她小几岁的女生身上散发出来。
就像来自深海未知的恐惧感，像是北极里未破未融的寒冰。
露丽浑身一震，着急的避开盛年的眼神，与其来说是眼神，倒不如说是刀子。
盛年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跳了下来，落地后萧教练正好松了口气。
盛年漫不经心的收了视线，单撑在了围墙上，散漫自在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蛊惑着人心，“云和雾你们摸得着吗？一般按人们所说就是虚无缥缈的，所以不画不是更符合题材么？”
林沉哲看着有些人真的点了点头，一阵无言，但又不能说盛年是错的，人家有理有据的，但林沉哲并不觉得盛年不画的时候是这样想的，他更倾向于是懒。
萧教练：“……”你们怎么这么容易轻信呢？
萧教练看向温元，觉得他可能没那么简单的让盛年过。
但是，结果却是相反的……
温元先是带头鼓起了掌，“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很是不错。”
盛年：“……”
盛年抿唇，不知道温元是不是认真的，她真的只是不想画而已，但没有想到温元会这么捧场。
还带起了氛围。
看到了导师鼓掌，作为学员当然要佩服的也鼓掌。
啪啪啪啪啪——
盛年摁了摁眉间，吵。
温元在盛年的那张“画”的背后用夹着书籍上的笔勾勒了一下，写上了分数值100。
每一张画都被温元评上了分，但再没有有一张有100分的高值。
连萧教练都觉得离谱，明明白白的感觉温元就是对盛年与其他人不一样。
像是放纵，还带着那种悄无声息的溺爱。
萧教练拿过温元评价好的画，看了眼后面的分数，念道：“第一名编号99（盛年），第二名编号66（林沉哲），第三名编号22（凌之之），第四名编号11（露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