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犹如倾倒,顾洵跪在医馆前,浑身都湿透了。
“顾公子,你、你这般......也只会让你我都为难而已。皖姑娘确实就是得了疫病,我、我这也没办法呀......”
“我知晓,但是,我求您,您就再给看一眼,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身命垂危的......出现在他眼前。
不能了,这次他说什么都不能再放手。
那老医师实在没辙,他也快到晚年了,并不想再去触碰这些危险的病症,索性就直接狠下心来转身进了门,眼不见心为净。
医师馆的门再一次被关上,留给顾洵的就只有老医师转过身时的一声沉重叹息。
那马车夫良久见顾洵没有起身的趋势,就赶紧下了马奔到了顾洵的身边。
“公子,要不咱先回去吧,这雨太大了,我怕您也会受凉的!”
“你回去,帮我看好皖晚,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今日就算是跪死在这,我也要求他给答应给皖晚治病......”
河流之上,镇长为他们点起了河灯,彻夜的工作也只是换来了几块碎石的搬运,雨水拍打在所有人的腰背上。
“镇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河流的水面还在上升,根本就站不住人!”
那镇长往那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挖了好几个时辰了,确实这样下去也只是蛮干,效率太低,根本起不了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罢了,今夜大家就都先收工,等这雨势小了些,这样也会安全些。”
现在这事,难啊......
夜色彻底进入了最浓烈的时候,顾洵最后的体力也快要全部耗尽了。
终于,他双手撑到了地面上,喘着粗气,嘴角也开始变得苍白。
“南兮,你可给我撑住了......”他苦笑着,眼里却泛起了泪花。
“吱呀——”
面前的门再一次被打开,那老医师负着手看着眼前就快要倒下的人。
“唉......顾公子,您这倔脾气我可真算是见识到了。罢了罢了,你把人带进来我看看吧,疟疾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能不能救好我也不知道。”
顾洵一听便立刻踉跄着站起身来,“多、多谢医师。”
人被顾洵抱到了内屋的榻上,此时皖晚的身体已经烫得可怕。
那老医师备好一切的医用品,并将自己的脑袋包裹好,这个病症在书籍上记载着的死亡率是很大的。
又是好一阵的观脉。
顾洵站在一旁,心里异常的紧张。
“医师,这病能治吗?”
“能治是能治,书籍上记载的,患这病的人也不是没有存活的。但都是看命,就看姑娘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了......”
顾洵看着昏迷的皖晚,潮湿的外袍已经脱掉,身上也披着干净的风衣,但发丝上还滴落着雨水,这些他都顾不得了。
“敢问公子,姑娘是怎么患这病的,想来不简单,怕不是有什么感染物在我们城镇上吧。”
顾洵思忖片刻,“应该是现在住在城郊外的那些流民,这些日子皖晚都与他们打交道,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什么!流民!”那老医师立刻抬起了头。
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刚刚的小童连忙去开了门。
进来的正是镇长。
“老医师,不好了!郊外的那些个流民不晓得害了什么病,一个接着一个发起了高烧,好像已经死了好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