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建
烟草平原。
东南联会办事处。
地下一层，主实验室。
实验台上，放着一堆玻璃微管，旁边的酒精灯正在燃烧。
楚寻拿起一根玻璃管，放在酒精灯上炙烤。
她在制作膜片钳，进而测量神经网络的电位变化。
观察电位变化，能让她更深入地理解螺旋。
正在操作的楚寻，忽然眉头一皱，停止了动作。
她放下玻璃管，走到旁边的小桌旁，拿起固定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姬坤，你过来一趟。”
没过多久，实验室的房门被敲响。
“请进。”
一名梳着中分头，穿着背带裤的美貌男子走了进来。
“主任，您有安排？”
“先坐！”楚寻伸手延引。
姬坤拉开凳子，在楚寻面前坐下。
“主任，您说吧！”
“徐来死了！”楚寻开口道。
“怎么会？他已经达到了二阶。”姬坤惊讶出声。
“我也很惊讶，所以打算让你去调查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寻说。
“能详细说说吗？”姬坤问道。
“这事，涉及到密会下一步的安排……”
楚寻缓缓开口，将第三聚集地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王秀很强，但他年老体乏，现在可能饭都吃不利索了。”
“解决了乌尔的手下后，他剩不了多少手段。”
“以徐来的能力，就算不敌，也不应该被杀。”
“第三聚集地那里，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你这次过去，小心为上。”
“先把情况探明，看看圣果是否顺利结出。”
“如果圣果已结，就拿回来复命。”
“如果有困难，就去第四聚集地找许明。”
姬坤本来低着头，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安静地听着。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表现出难以启齿的样子。
楚寻见状，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就说话。”
“许明这个人，主任伱是知道的，很不好打交道。”
姬坤搓着手，继续说道：“我跟他关系一般，去找他帮忙的话，不见得有用。”
“他要是推脱，我也没办法。”
楚寻笑了。
如银铃一般悦耳的声音，在实验室内响起。
慢慢地，笑声越来越大，如洪钟大吕一般。
姬坤坐在椅子上，面色难看起来。
他想捂住耳朵，却不敢真正地付诸行动。
最重要的是，姬坤知道，笑声其实不大。
他之所以感到难受，是因为笑声穿透了屏障，直接作用在精神上。
越是知道真相，他越不敢轻举妄动。
笑声终于停止。
楚寻站起身，走到姬坤身后，两只手放到姬坤肩膀上，按了按。
“我知道你的心思，许明一直压着你，让你很不爽。”
“你想借此机会，提升下自己的位置。”
“最好是由我背书，让你拥有权力，能够直接指挥许明。”
楚寻双手下压，压得姬坤的肩膀渗出血来。
姬坤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没有什么过错，人都有欲望，都想往上走。”
“但你不该，不该搞那些弯弯绕绕，把我当傻子。”
听见这话，姬坤急忙否认：“主任，我不是！我没有！您误会我了！”
楚寻面无表情，手上越发用力。
“进了密会，大家就成为了手足，成为了兄弟。”
“对手足兄弟撒谎，是可耻的。”
“做错了事情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做错了，还嘴硬不承认。”
姬坤的肩膀嘎吱作响，鲜血渗出，染红了干净的白色背带。
他硬挺着，一句话也不说。
几次交锋下来，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小心思，完全瞒不过眼前的女人。
楚寻松开手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坐回原位。
“好了，事情已经交代完了，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吧。”
“联会那里，我会帮你请假的。”
姬坤不顾伤势，赶紧起身，弯腰九十度，柔顺的发丝垂下来，挡住面容。
“是，主任！”
……
第三聚集地。
林霄处理了两个不速之客后，登上了越野车。
他以前没有考过驾照，车技一般，油门刹车都不认识。
但他胆子大，敢想敢干。
瞎摆弄几下，把车发动了。
一路上，磕磕绊绊，不知撞倒了多少东西，在汽车熄火之前，回到了内城。
林三早早等在路口，看到驾车的是林霄，就欢呼雀跃地跑了过来。
林霄看到有人来了，知道要停车。
脚上稀里糊涂一顿踩，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林三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林霄也终于反应过来，把车控制住了。
他赶紧下车，走过去，抱住一脸懵逼的林三。
“好！不错！”
“不愧是我林家的人。”
“为父的小小测试，果然没有难住你！”
听见这话，林三露出笑容，拍着自己的胸脯，自豪道：
“这么轻微的撞击，根本难不住我！”
“好！不错！有自信！”林霄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
糊弄住林三，林霄走进地下，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了陈近南等人。
接下来，就是组织居民返回地上，开始重建工作。
组织工作很烦心，很累人。
林霄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也不想干这种费事的活。
陈近南、卢米安也一样。
他们都是技术型人才，对组织管理方面都不感冒。
林三倒是跃跃欲试，但被众人否决了。
最后是王高和霍普承担起这份工作，陈近南和卢米安做技术支持，帮助解决一些普通人无法解决的问题。
重建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净水装置，食品生产设备，率先得到恢复。
简单的秩序建立起来。
居民们早上去净水厂领取固定配额的水，白天去挖蚯蚓，找虫子，收集绿叶植物，以及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
然后把收集的东西交给食品加工厂，由工人们处理，做成简易的营养膏。
晚上在食品加工厂门口排队，领取食物配额。
林霄看着眼前墨绿色的食物，不情愿地张开嘴，吃了一口。
口感很差，像是泡水的糠。
“怎么吃这玩意，不是有地瓜吗？”
坐在对面的陈近南咽下营养膏，解释道：
“爆炸的冲击波弄坏了栽培设备，修复设备，调配种植液，都需要时间，目前只能吃这个。”
“没有存货吗？”林霄问。
“有，但是要明天才提供给大家。”陈近南说。
“明天？有什么计划吗？”林霄抬起头。
“王高想要办一场晚会，庆祝大家扛过了灾难，同时也问问你，有没有意见。”陈近南沉声道。
“他现在是执政官，他说了算。”林霄回道。
“借着晚宴的机会，王高想要宣布新的首领人选。”陈近南放下食物，郑重其事地说道。
“谁？”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