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梯田附近的时候,陶四喜一眼就看到四下的田地里都空无一人,唯独自家的梯田里,顾南星一个人还弯着腰在那割稻谷。
她便加快了步子往那边去,到了近前喊了两声,顾南星方才抬起头来。
看到是她来了,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热汗,眼中尽是惊喜。
“四喜妹子,你咋这么快又来了?吃过了吗?”他站在稻田里问她。
陶四喜勾唇一笑:“我吃过了,给你送饭来呢。”
听到这话,顾南星就着田沟的水洗了把脸和手,方才跳上了田埂。
此时陶四喜已经来到了他跟前,把包袱卷递过来:“坐下歇息,趁热把饭吃了。”
“好嘞!”
顾南星接过碗筷,席地而坐,看到碗里的饭菜,不由目光一亮。
“好丰盛啊,还有黄鳝啊!”
陶四喜点点头:“是早上我大姐去村口的大毛哥家带回来的。”
顾南星点点头,忙活了一上昼,还真是饿了。
一口气把饭菜扒拉个底儿,打了个饱嗝,感觉浑身的力气全回来了。
到了傍晚收工的时候,两三亩地儿的稻谷全都割倒了,茂奎老汉和顾南星两个把稻谷捆绑严实了,顾南星一担一担的往村里的打谷场这边挑。
放到打谷场来,到时候把稻谷打下来,再晾晒干燥了好收仓。
虽然昨夜闹了豺狼,可是如今稻谷就放在打谷场,茂奎老汉再怕,夜里也得在这里盯着呢。
顾南星自然也留下给陶老汉作伴,他刚刚进村的时候遇到了杨大毛,跟他攀谈了几句。
听说他们两个夜里要蹲守在这儿,杨大毛便也扛着凉床过来了,三人夜里先是纳凉闲聊,时辰晚些犯困了便轮流睡觉,凉床底下都放着镰刀柴刀傍身。
家里,门窗紧闭,陶大兰和陶二云在上面歇息,陶四喜在底下跟宋氏一块儿睡。
半夜的时候,大家伙儿都睡了,陶四喜有些口渴,来了堂屋寻茶水喝,忽地察觉到什么,她拿着茶碗悄无声息往屋门这边来。
难道是小偷知晓今夜她们屋里都是妇孺,所以过来偷东西?
当她凑到堂屋后面,透着门缝往外瞧,果真看到一个人影在外面鬼鬼祟祟。
月光下,那人的目光有点眼熟,在老枫树底下纳凉的时候,陶四喜打过照面。
“该死的,小小的村子十几户人家,当真有这种心术不正的畜生!”
陶四喜打算给那人一个教训,所以趁着他在外面捣鼓门锁,她站在门后,匕首就握在手里。
只要那人进来,她就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就在外面那人快要得手之际,他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一把捂住那人的口鼻的的同时,另一手拽起他就往旁边掠去。
这情景,咋这么眼熟?
陶四喜突然想起了上回二叔陶春生来偷东西,也是在门口准备撬栓的时候,被那个黑衣少年给弄走了。
又想到昨夜那个追狼的黑衣少年……
莫非,当真是他?
想到这儿,陶四喜悄声拉开了门,也跟了出去。
嘎公家在最后一条巷子里的最里面,出门往左便是通往老枫树那边的打谷场,一路上墙壁挨着墙壁都是邻居。
往右则是一大片田野,不远处还有一处小树林。
那个黑衣人掠了那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就是往那片小树林去了,陶四喜赶到的时候,他正对着那个贼儿就是一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