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奚宁是被彩衣唤醒的,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直到看见屋中陈设,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
彩衣伺候着她起身,池奚宁一边穿夜行衣,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相府的丫鬟吧?忽然离府来到这儿,相府就没觉得奇怪么?”
彩衣回话道:“奴婢不是相府的丫鬟,奴婢是积善堂的人。”
池奚宁有些讶异:“积善堂?”
“嗯。”
彩衣为她喜好腰带,笑了笑:“积善堂是萧老丞相办的,收容的都是战场将士的遗孤,或者是街边乞儿,老丞相退位之后,主子便接手了积善堂,他发现奴婢有变幻嗓音的才能,便特意培养奴婢。”
池奚宁叹了一声:“难怪你的口技那般好。”
彩衣笑着道:“奴婢不过是会些口技罢了,积善堂比奴婢厉害的人有许多。”
听得这话,池奚宁倒有些佩服起萧家人来,积善堂不仅救济遗孤百姓,还能培养有才之人,可谓是一举两得。
“那莫衡与莫谓,也是积善堂出来的?”
彩衣点了点头:“正是。”
池奚宁没有再问,再往下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外人能问的了。
穿好了衣衫,彩衣看着她道:“主子让小姐临走之前去一趟书房。”
书房就在主屋隔壁,池奚宁去的时候,萧瑾川又在看书,见她进来,他从一旁抽屉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她道:“看看。”
池奚宁狐疑的伸手接过,低头一看,整个人都有些傻眼。
这是醉仙居的一个契约,类似于现代的股权书,大概意思就是她以十万两银子入股,每年可得醉仙居一成的分红,但不占有醉仙居的实产。
也就是说,醉仙居的产业跟她无关,但盈利分红与她有关。
契约上有醉仙居的印记,有萧瑾川的签字,还有他的私印。
萧瑾川看着她道:“怎么?不满意?”
池奚宁闻言回神,忙不迭的点头:“满意满意!”
那可是醉仙居啊!几顿饭都能花掉几万两银子的地方,其利润必然很是可观,哪怕是一成的分红,也足够吓人了,弄不好一年就能回本!
萧瑾川这是送了她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池奚宁喜不自禁:“那银子我要怎么交给你?我有五万两银票,剩下的都是现银,两大箱子呢!”
萧寂寒皱了皱眉:“看你怎么想,你是要我派人光明正大的去取,还是悄悄运出来。”
池奚宁犹豫了一会儿道:“还是悄悄去取吧,虽然都是不想给,但也不能太过光明正大了。”
萧瑾川没说什么,只吩咐莫谓与莫衡随她去取。
临走之时,池奚宁看了看手中的契约,有些迟疑着道:“旁人知晓,醉仙居是你的产业么?”
萧瑾川闻言,眸色微动,他缓缓开口道:“不知,但也无妨,该知道的都知道。”
听得这话,池奚宁就放心了,朝他翩然一笑:“谢啦!”
回眸一笑,百媚生。
萧瑾川拿起桌上的书本淡淡道:“只要你明日来的时候,别又说寻我帮忙就成。”
额……
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
池奚宁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明日绝对不会!”
萧瑾川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小库房的钥匙,在夏竹那保管着,夏竹与冬梅在一个屋,池奚宁不愿让冬梅知晓,干脆就让莫谓直接撬了锁,将银子搬走了。
忙完这一切,池奚宁才回了宁王府,席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见到她就道:“你下次再这么晚,我就不给你留饭了!”
池奚宁巴不得他不留,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她讨好朝他笑了笑,撒娇道:“我的好二哥!我今天起晚了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要不这样,下回你到点了就去休息,吃的放在锅里温着就成,也省的你老是等我。”
听得这话,席药轻哼了一声:“天渐渐也热了,即便凉了也吃不坏肚子。”
这便是同意了,池奚宁连忙点头:“就是就是!老让二哥等我,我都心疼了。”
“呵!”席药冷笑一声:“别拿对付主子的那套来对付我。”
池奚宁:……
不管怎么说,席药不再盯着她按时吃饭,这对池奚宁来说,又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时间上面又充裕了些。
用过饭,她决定去齐皓眼前晃一圈,刷下存在感。
齐皓仍在书房办公,池奚宁悄悄进了书房,当值的小海子看见她,二话没说,立刻悄悄出了屋,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池奚宁:……
搞的她好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门关上的那一霎,齐皓的笔尖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池奚宁见他似乎没发现自己的样子,来到他身旁,接替了小海子的工作,替他研墨,为他添水。
不得不说,认真工作的男人还是很帅的,尤其是身为男主,那份帅气自然又添加了几分。
有帅哥看,池奚宁倒也不觉得无聊。
原本只剩下了几份奏章,一会儿便能处理完的事情,可她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手中的奏章,齐皓得看上好几次才能看的进去写了什么。
处理的效率大大降低。
池奚宁看着他笔尖停了许久,才落下一个字,不由暗暗觉得有些好笑。
但他不说,她便当做未察,更加明目张胆的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齐皓有些忍无可忍的转了头,看着她道:“看够了没?”
“没。”池奚宁笑着道:“主子龙凤之姿、丰神如玉、器宇轩昂,单看着您这张脸,属下都能吃两大碗饭,怎么会看的够。”
她说的是实话,三个男主,她见了两个,都是让人赏心悦目样貌,更不要说那一身的贵气和贵族才能培养出的气质了。
故而她这话,说的很是诚恳,一双水润的眼眸,满满的都是他的倒影。
齐皓微微一怔,凤眸微闪,他移开了目光,重新拿起笔,轻哼一声道:“整日油嘴滑舌,本王怕被你看了折寿,换小海子进来!”
“好吧。”池奚宁叹了口气:“既然主子不愿见到属下,那属下便走了。”
说完这话,她便抬脚朝书房外走去。
齐皓闻言抬眸,朝她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又重新垂眸看向了手中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