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熟悉岛国片的剩女来说,亲吻真的不算什么——yy里真的不算,可是在现实里却两样了,卫若在张口结舌里被吸允住,尽管在这一瞬间里,她想起了“要不要刷牙,师父是否吃了大蒜”之类的*念头,但是真的被缠住之后,整个人不好了……
她伸出手想推拒师父的拥抱,却怎么也推不开,分裂开来的身子没有清香,却是阳光的味道,是冬日里晒被子的那种温馨,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沉溺进去,模模糊糊里这些人影,分不清谁,在演谁的戏。
男人与女人之间,就是这样的吗?
阳光暖暖照在相拥的男女身上,尽管看过那么多狗血爱情,知道那么多人体构造,在这样的亲吻里,卫若却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丝别的异样,竟也不像是情/欲,而是一种喝葡萄酒,吃奶油蛋糕的甜蜜……
她似乎很喜欢,很喜欢……
咦?不对!别忘了师父是在做戏,即使不是做戏,师父也是师姐的!艾玛,自己离贱人只差零点零一公分了……
“师父,喂,喂!”卫若用手捶打着清远的肩头,虽然那力量十分渺小,却代表着她的拒绝,清远从卫若的嘴上离开,怔怔地望着她,如仙的面容里掩饰不住的沮丧。
“师父。”卫若的眼眸在清远的面上掠过,就不敢再去看,只低着头,望着清远衣襟上的左妊,那不是现代人的西装革履,而是雕花锦绣的左妊,似乎正告诫着她,这是个陌生的古代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卫若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软弱——
师父不过是个分/身,还不知是人格分裂出来的哪一个?
师父的真爱是师姐,对她的喜欢不过因为碰巧且有利用价值……
有意思吗?卫若?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勉强笑着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野乐说的那些……”清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道:“放心,别怕,我会好好待你的。”笑盈盈里全是汩汩的幸福泡泡。
“不是。”卫若本能地摇头,挣脱开师父的怀抱,道:“它就爱胡说八道,师父别听它的。”
“哦?”清远笑眯眯地扬了扬眉,握住卫若的手道:“可是我很欢喜。”
卫若张了张口,不忍心说了,即使是戏,是梦,也不想把它击碎,起码现在不想,先这样吧!卫若歪着头道:“师父,你教我如何用着箫好不好?”
清远一怔,想到徒弟修行是大事,点头道:“好。”
星空点点,空气里带着些清凉,卫若站在峰头上,指着那玉箫的光芒道:“这样对不对?师父。”
清远站在她的背后,负手而立,望着空中翻滚的玉箫,沉吟道:“可惜你修为太低,若是高了些,这玉箫可以对付元婴修士了。”
“对付师父吗?”卫若笑嘻嘻道。
没想到清远竟也点头道:“好。”
卫若被这声“好”唬了一跳,转头望去,师父站在不远处,星光映着一地的流离,闪耀在那睫毛上,长发吹着雪白的道袍,仿佛要乘风而去。
卫若把头转了过去,收回了玉箫,放在袖子里,看着青山隐隐,渐渐生出一丝惘然来,尽管有些那猜度,可是她心里也明白,有些东西若是肯去争取,她也争得过来的,可是值得吗?
值得吗?卫若?
卫若觉得山风越发冷飕飕的,她打了寒战,蹙着眉,这个问题就好比忽然遇到了高富帅,他即使对自己再好,也娶不了自己,那么要,还是不要呢?
“在想什么?”背后忽然被抱住,气息不是师父从前的清香,可是温柔而温暖,象这个温润的月夜。
卫若不答,萌萌哒的人生要变质了!我勒个去……
“我从前经常一个人在这里望月。”清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甜蜜的憾然,这憾然就像是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回头提起“我当年”的忆苦思甜,朦胧地炫耀着此时的幸福:“那时候众人所望,得意洋洋,可是尽管如此,却没有现在这样的踏实。”
“踏实?”卫若觉得这个词有些奇怪。
“是踏实。”清远觉得卫若乖顺地靠在自己怀里,心里挣扎着那话就要问出来“一直这样好吗?若儿?”——可是他还是不敢,因为怕卫若拒绝了,连眼前的这些也失去了,因此忖了忖,继续前面的话题道;“我师父曾经跟我说,神在地,不在天,我那个时候不懂,好多年也不懂,现在觉得有些懂了……”
说着低下了头,蹭着卫若的耳垂,他是分/身,没有元神本色的清香,可是卫若却是原身,青草的味道随着空寂的夜色,铺天盖地地袭上来,淹没着他的点点滴滴,清远的身子忽然绷紧了。
因为受过伤害,和某些特殊的因由,那种事情,他本来不愿意碰触的,可是此时此刻,却觉得,觉得……
“若儿……”清远的声音有些发颤,手紧紧禁锢得卫若的腰,嘴唇轻轻吻着卫若的耳垂,脖子,这吻不像白日里那种温情隽永,却是激烈的,越来越急切,甚至迫不及待……
“喂喂!”等卫若反应过来,衣衫里已经多了一只手,碰触得她浑身发抖的同时,却倏然醒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卫若猛地推开清远,趔趄了一步,差点掉下悬崖,却迎着风,瑟瑟望着清远,道:“师父,你想做什么?”她太心软了,她不能再心软下去了,否则所有的人生都要悲剧,她就是悲剧蛋糕上的奶油。
清远望着卫若苍白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孟浪了,讷讷道:“对不起。”
“那就好。”卫若仿佛不愿听清远解释,大步擦过清远的肩头向太极苑走去,走得极快,极快,因为走慢了,就会被师父看到自己的眼泪了!
即使是演戏,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卫若大口呼吸着,她要受不了了,所以……所以……,必须有个了断!卫若攥紧了拳头。
黎明,太极苑,风洞。
几位元婴大修士早就在这里等候,陆陆续续结丹修士们也到了,有箫信夫妇,方菱夫妇,又来了几个结丹修士,卫若一夜未眠,肿着熊猫眼到风洞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修士里有老熟人——黎云。
这黎云就像一边修行,一边看自己演戏似得,不会是重生的吧?
卫若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正望着她发呆,见黎云看到了自己,正点头示意,卫若怔了怔,回之一笑,
“师妹来的好早,可准备了清心丸?”冷明忽然在背后开口道。
卫若转头绚烂一笑道:“当然,师兄准备了没?我这里还有。”
冷明见卫若的神态出奇的热情,心中暖暖道:“我有的,所以才问师妹。”
“我也有。”卫若掏出锦囊,嘻嘻一笑道:“是炼丹高手给的。”正说着,冷月也到了近前,看着卫若手里的锦囊道:“小师妹,你的跟我们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自己单独准备的。”卫若昨日见冷月,总是带了几分忐忑的愧疚,此时心中倒是安然了,昨夜师父没有跟来,今日也没看分/身的踪迹,不过无论师父是否跟着,她都做好了准备……
“诸位,风洞的结界已经开了。”清离开口道,旁边的清远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望着众人。
卫若没敢向他看,只跟着众位结丹修士向陆陆续续向风洞飞去,就在飞入那洞口的刹那,卫若感觉一只手拉着自己,那气息不浓烈,却是温馨的,苦笑了一声,似喜似悲……
师父来了……也好。
黑暗里众人随着旋风旋转,冷月与冷明道功高强,所以能紧紧跟着卫若,卫若却只能被那巨大的飓风吹来吹去,不一会儿就找不到了踪迹,幸得身边一直有只手拉着自己,就这样在茫茫的黑暗里,忽地撞到了什么,“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这是哪里?
卫若被那只手拉了起来,因为周身的黑暗的紧风,吹得她有些发抖,便听见耳边声音道“别怕。”依然温情脉脉,不见多少怒气,仿佛昨夜的事情从未发生。
卫若身子立时不动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黑暗里,那声音又道:“昨儿我太急了,对不起,若儿。”充满着歉意,还带了几分撒娇,似乎在怨卫若太过狠心。
卫若没说话,也没甩开那只手,只静静地站着。
“你不向前走走?”声音忍不住又道。
“我在等师兄。”卫若道,语气淡淡的。
那声音静默了下来。
两人之间陡然多了一份冰冷,是这几日从来没有过的。
“你在等师兄?”那声音有些苦涩。
“是。”卫若点头,面无表情。
“不是等师姐吗?”那声音似乎不甘心,想要用这个扰乱卫若的决心。
卫若沉吟片刻,一字一句道:“主要是等师兄。”
“知道了。”这一次,声音回答得极快,带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怨愤。
卫若自然听出来了,嘴角弯弯,露出一丝苦笑来。
两人又默然了下来,因为卫若的这几句话,这几日的旖旎忽然不见了,便是沉甸甸的生冷,洞里不知从哪里出来几分光亮,清远的身形渐渐显出,他似乎想把旖旎再拉回来,又解释道:“我昨夜太……”
“我知道,师父。”卫若打断了清远的话,静静道:“我没怪您,师父。”
清远只觉一股寒意从卫若的手心里传递过来,点点滴滴冰冻了他的心,冷得他要说不出来话来,忽然讪笑地伸手,抚摸着卫若的脸,捏了捏道:“我竟不知道若儿是这样小心眼。”
卫若却不配合他这样的轻笑,只是沉默着,不一会儿功夫,气息微动,冷月已经飞到了,气喘吁吁道:“小师妹倒是厉害,竟比我飞得还快一些,到了这单若之地。”
卫若听了这话,知道是清远的帮衬,才到这地方,这可是她不要这样的帮衬,她也不要再做戏了,她什么都不要,只要清净,干脆的清净!
“师兄呢?”卫若张口问道,感觉拉着自己的手正攥紧,仿佛要把自己捏碎似得。
“师兄”冷月愣了一下,道:“我没……”
“我在这里!”冷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道:“师妹让我好找呢。”说着,众人眼前一道青光,冷明出现在眼前,冷月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走吧。”卫若似乎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多说,默默向前走去,只是也不知有意无意,紧紧靠着冷明身边,虽然那只手一直被死死攥着,攥着……
“师妹怎么飞得这么快,莫非有什么宝贝法器?”冷明见卫若靠着自己,心中欣喜,越发主动。
卫若此时靠着师兄,手已经被捏得死去活来,怕再胡扯几句,手就残付了,只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师兄,这是哪里?”
“大概是风洞的坎位。”冷明沉吟道:“怕是有水。”说着,掏出一个法器道:“表姐,师妹,若是待会儿子落了水里,大家念水生咒,就可以在这法器里遁走。”
冷月哼道:“我不用。”
冷明笑道:“表姐若是有其他法器,自然是最好的。”冷月对他一直冷言冷语,可是冷明却对这位同族十分和蔼,每次对答都极为耐心。
卫若忽然开口道:“师兄,会有水?什么样的水?”若是在平时,筑基以上的修士是不怕水的。
“是沧浪之水。”冷明解释道:“师尊们说着风洞有魔气,我怀疑这里是仙界与魔界联通之处,若是如此,这水可不能轻视的。”
“那师尊们来了也抵不过吗?”卫若十分好奇。
“沧浪之水,无论魔修还是道修,都难以抵挡的,我只是预防,但是到底是不是,也很难说。”冷明见卫若问个不停,细细与她解释。
卫若“哦”了一声,再也没说话,忽听耳边密语道:“你想做什么?”声音竟恢复了往日师父的那种冰冷,甚至还有些阴森森的味道。
卫若不答,只默默向前走,觉得手又被攥紧了,忙密语道“师父饶了我吧,我怕水,所以要问个清楚,难不成我跟师兄说几句话,你要废了我的手吗?”
这话一出口,清远似乎身子一震,手也松动了些,卫若趁着这个机会,把手抽了出来,“咝咝”地用力甩了甩。
冷月在前面引路,并未察觉,冷明却在旁看到了卫若这动作,笑问道:“师妹的手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卫若苦笑了笑,把手背在了身后。
清远被那甩手的“咝咝”声吓得一怔,想到卫若的话,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自从分离开元神,自己越发恣肆妄为,那个能约束自己的规矩,都落在了元神上,这个分/身是被剥离了一切规矩的自己,喜怒都这样鲜明的突显,管都管不住,不由内疚起来,低低道:“对不起,若儿,我方才……”
卫若一笑,只是摇头。
清远在昏昏的暗色见到卫若这笑容,心头忽然生出几分不祥,正要再说几句话哄她转心,忽听到惊天霹雳的一声响动,脚下虚晃,“噗通噗通”,几个人都落在了水里。
清远是元婴修士,斗法经验极为吩咐,即使是沧浪之水,也是不怕的,一伸手,本来想拉住卫若,谁知竟拉了个空,放开手神识看去,脑袋“嗡”地一声,见冷月冷明与卫若都在水里挣扎,冷月正独自游弋,背后的长剑立起来,正把她拉出水面。而卫若则紧紧抓住冷明的胳膊,仿佛求助似得靠在他身上。
一股怒火“腾”地窜上清远的心头,摁都摁不住,游过去要把卫若拽过来,却在手碰到卫若身子的刹那被一把推开,卫若靠着冷明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自己。
清远开始心里还存了几分侥幸,觉得卫若是把冷明当做了自己,所以才这么紧紧靠住,可是这么一推,他终于明明白白的知道她的意思了!
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什么意思呢?
波光粼粼,映照着卫若的脸,溅起了点点的水珠,从她的眉毛上滑落,那眼眸泛着冷光,面无表情的冷酷,宛如三年前,生冷而决然的拒绝……
清远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气息太过紊乱,竟让他一点点地下沉……
他想问:为什么开始不拒绝?却在他以为可以靠近的时候,这样生冷的推搪?
他还想问:是不是昨夜的冒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可是他来不及问了,冰冷的水淹没了他的鼻子,一阵窒息袭了上来,眼前是卫若生冷的眼眸,抓着冷明的手……
沧浪之水,是可以淹死修士的水,纵然是元婴,若是不妨,亦可陨落……
卫若见师父忽然沉了下去,有些慌张,攥着冷明的胳膊道:“师兄,师……”忽然意识到别人是看不到师父的,自己这么说,等于暴漏了清远的行踪,传出去非同小可,又闭住了嘴。
师父是元婴修士,这水没问题吧……
卫若被冷明拖上了一艘小船,低着头扶着那船舷,瞪大了眼睛望着水面。
“师妹在看什么?”冷明不知所以,见卫若把着船舷发怔,还以为惊奇自己的法器,笑道:“这如意放在手中虽然是个元宝,却可以变化如意,这是水里,所以变成了船的摸样。”说着,用手点了点那船舷,船舷立时发出光来。
“师……”卫若转过头来,说了半截,忽然道:“师姐呢?师兄。”
冷明见卫若记挂着表姐,心中感念,笑道:“师妹别着急,表姐是剑修,这沧浪之水再厉害,她只要调息运气到剑里,也无妨。”
“师兄的意思……”卫若忽然像是抓到了什么,急切道:“是不是说,修士如果躲藏在自己的法器或者剑柄里,这水就伤不到他,是吗?”
冷明见卫若浑身滴滴答答的,紧紧攥着他的胳膊,眼眸里全是惶恐与焦急,反手握住她的手,柔声抚慰道:“师妹别急,我们这就找找表姐。”说着,又对那船点了点,船上的青光大盛,仿佛路标一般,急切地飞逝起来。
“停下,师兄!”卫若忽然吼了一声。
“怎么了?师妹?”冷明被这一声吼吓得一怔,把船停下来。
卫若不答,只坐在船上,看着水里的冷光,怔忪半晌,木木地道:“师兄,我问你,修士若是掉在水里会怎样?会淹死吗?”
冷明沉吟了下,道;“一般是不会的,我不是说了,修士若是有法器,抑或调息运气,是淹不死的。”顿了顿又道:“这沧浪之水对于修士就像凡人落入河中,若是会游的,自然淹不死,若是不会,可能会溺亡。”
卫若忽地站了起来,道:“师兄,我会游泳,我下去看看……”说着,扶着船舷向下跳去,被冷明一把拉住道:“师妹,你这是干嘛?我们在船上找表姐即可,她是结丹修士,血风腥雨走过来的,怎么会被沧浪之水淹死?”
卫若听着“血风腥雨走过来,怎么会被沧浪之水淹死?”的话,喃喃道:“也是,怎么会呢,不会的。”可是尽管这么安慰自己,心里仍然惴惴,因为方才水面的波光,映着师父的面容,是那样的绝望而悲伤,想到导致这种表情的人是自己,卫若心里就充满了内疚。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有话跟师傅说清楚就是,偏生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捅了他一刀,若是真的有个万一……
这么想着,忽然一只手从水底伸出来,抓住她的胳膊,一个翻身拉了下去,卫若措不及防,被拉入水中,猛烈咳了一声,呛出一口的水,正要呼吸,忽地被一下堵住了嘴,有人在给她度气,可也在粗暴地撕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