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还没觉察不对劲,毕竟年纪还小,可是当我有一次出门,那些孩童朝我扔小石子,骂我、打我的时候,我才真正懂得了我奶说那几个字的含义,也察觉到周围人犹如躲瘟疫时的眼神,那一刻,我就知,在这个村里,再无我跟我弟的生存之路。”
“然而,我还是硬撑了下来,因为我跟我弟除了我爸妈那微不足道的积蓄后便再无分文,除了待在家里还能去哪儿呢?慢慢儿的,我学会了打架,只要那些人敢说我亦或者我弟,我一定会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虽然到后来,我会被大人揍的更惨一些,但是我至少扞卫了我当时的尊严。”
“就这样,我连学也没有上了,见天的照顾我弟,当钱财用尽后,我开始进山了,那时的我还小,不敢进山里面,只是在山外围捡些野菜、野果子吃,足足吃了一年,吃的我看到那些东西都忍不住要发吐,可是每当我问弟弟时,他却扬起一张笑脸对我说:“姐姐,好吃,真的很好吃。”
“当我望向弟弟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时,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对的,就连看着父母死亡也是对的,不然,我都想象不到活着的他们会不会对我这年幼的弟弟做些什么,毕竟.......呵呵,他们就是一对披着羊皮的狼!”
“后来,村里也有些好人看不下去了,隔三差五的接济我们一些洗粥,虽然那粥连多少米粒都能数的清清楚楚,我也不介意,因为我们总算可以吃几粒米了,后来,我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我便悄咪咪的去偷了两本书来学着,不懂的时候我会趁她们上课来到学校的外墙,听着老师讲课。”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可就再两年后,我弟再一次的发起了高烧,那次很严重,特别特别严重,白天晚上都不停的咳,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想他会不会把肺咳出来,无奈,我求上了那个一直施舍给我们清粥的好心人,让她借给我点钱,让我把弟弟送进医院。”
“我天真的以为,我是可以借出来的,因为他们帮助我们的实在是太多。”
“可明显,不是这样的,他们拒绝了我,很严厉的拒绝了我,我无处可去,只能跪在他们门前,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着,连额头都给磕破了,最终,他们给了我点钱,但是那钱只够我叫俩车去市里的。”
“我也深知他们是拿不出来钱了,于是果断的叫了辆牛车送了我们去街上,再转车去了市里,我想,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可当要交医药费的时候,我奔溃了,因为我没钱,医院如果不交钱的话,是不会对我弟进行任何治疗的。”
“尝到了甜头的我,再一次的在医院门口跪下了,想用舆论来让医院先救治我弟,可惜啊,我想的太简单了,城市里可跟我们那些小地方不一样,还没等医生出手,一旁看不过眼的人先把我给告了,还让我去局子里蹲了会才放回来。”
“那时的我淋着大雨慢慢的走在了路边,见识了这人世间的所有险恶,有人竟然还想在这个时候带我回家,呵,可笑之至,当我没看到他那副恶心的嘴脸吗,我那喷薄而出的怒火致使我将他打倒在地,一遍又一遍的揍着,直到他变成了猪头,我才放过他。”
“可是我没想到,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而是一群人出来的,反应过来的他叫来了他的同伴合伙的围攻我,很快,我便毫无招架之力,被他们打倒在地,被他们使劲儿的踹着,踹的我浑身上下都疼,甚至我咳出了血来,都没有挡住他们的步伐,那个男人甚至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把他那穿着皮鞋的脚抬到了我的面前,让我给他......舔干净。”
“那是我人生当中最屈辱的时候,我甚至巴不得他马上死去,我甚至想亲自感受一下那血液喷薄时的场景。”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还有一个正发着高烧的弟弟还等着我筹钱去救他,而他以后的生活还需要有一个人去照顾他,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根深蒂固,就当我忍着极大的屈辱与愤懑要舔上那双皮鞋的时候,一群人冲了过来,把那些人全给制服了,解救了我那最后仅存的尊严。“
说道这里的苏轻盈连眸子都带上了血丝,侧头阴笑了两声道:“没错,就是你所猜想的那样,那群人是被苏蕾叫来的。”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小公主,她的母亲还没有去世,她还有着大量的钱财,她替我交了医药费,救了我弟弟,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学习,让我在偌大的W市生了根。”
“虽然她比我小,但是懂的却比我多很多,所以我才一直叫她姐,直到现在。”
“你说,这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让她小小年纪就进了牢房,在哪里面受了那么多的罪,你不觉得你应该付出些什么吗?”苏轻盈朝着楚晴咆哮着,那面色很是扭曲,淬了毒的眸子更是死死的咬住了她,片刻不离。
楚晴讥讽出声:“苏轻盈,你有没有搞错,对,她对于你来说确实是有再造之恩,可是,她对于我来说可并没有,一个才那么大年纪的女孩子,每天都在处心积虑的算计着别人,更何况那个别人就是我,我不是圣母,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清楚的懂的一报还一报这个词。”
“如果,她没有做出那么多的事,或许我还会考虑放她一马,可很不好意思,她做了,还做的彻彻底底,既然她想毁了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毁了她,你不觉得你的逻辑更本就行不通吗!我建议你最好去看看精神科!”
苏轻盈轻笑:“精神科?不不不,那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良久,苏轻盈的脸上挂上了一抹贱笑,慢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楚晴,眼眸幽暗得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危险的冷意慢慢的倾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