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大的艾克罗被紫色的光带扯的虾弓在姑娘面前,承受着她的吻和触碰。
远处的三人中,婆楼那肆无忌惮的发出了看戏的笑声。
这一声笑惊醒了修,他的脸变得像熟透的大虾一样红。
露亚娜放开了他,“我喜欢这样,但是你太高了,而且还不主动。”她笑着说道,“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修最终听话的拎着三个粽子离开了露亚娜去找希伯来报信了。
露亚娜的纸鸢已然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摸了摸胸口挂着的吊坠,能在相距很远的地方依然听见她的声音,这让修安心了不少。
目送修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后,露亚娜攀上了礁石,她得先找个落脚点,没有了修,什么都得自己来了。
“我进森林了。”
还没离开半小时的修已经发来了消息,露亚娜摸了摸闪着光的纸鸢,忽然有些担心这么频繁的使用的话它会不会坏。
不过她没有拒绝黏人精的消息。
根据修的指导,露亚娜在海岸下面找到了一个岩洞,这个洞的入口有一大半都淹没在海水里,里面有一小块干燥的地方,正好供一人休息,她化为烟尘,滴水不沾的飘了进去。
修在露亚娜的声音的陪伴中于几天之后的黄昏时抵达了喷水口基地,吃过晚餐的希伯来正巧在村庄门口溜达,他此时还显得有些悠闲。
“亲爱的弟弟,你这是……”看见修拎着三坨大泥巴风尘仆仆而来,他露出笑容探出头去看修身后,没有人。
正当希伯来愣怔时,修一撒手。
“幻术宫主,你应该比较有经验。”三颗灰头土脸的人头出现在了希伯来面前。
希伯来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他指挥士兵将这三个人拖走,两步上前拉着修问起了情况。
“露亚娜在看守快速向南的密度流。”
“密度流?!在哪?”希伯来一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周围的精灵士兵也都听见了,他们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个都站直了身子。
修展开了随身地图,指着那处山崖给希伯来看,而且还有更坏的消息:“努尔人的先遣队已经出发了,他们这次有船。”
“不可能,他们没有水手……”希伯来下意识的反驳。
就算努尔人偷偷训练,没个几年,那些笨重的士兵也无法适应海上作战,但随即他就想起了被团灭的亚奇大队,那些法师……
“他们就打算在这登陆,法师可能会继续南下。”
“我马上整队。”希伯来话音渐远很快跑远了。
这个登陆点至关重要,努尔吉拉依托于此,进可运兵辐射自由精灵的地盘,再进一步还可以顺着密度流轻易入侵玉山城,这绝不可以。
今夜整个基地彻夜未眠,修也没睡着,刚刚他给露亚娜发去了消息,却没收到回应,只隐约听得两声痛苦压抑的喉音。
修猜是她的魔力又暴动了,而倔强的露亚娜不愿意他担心总是不爱出声,所以他决定明天就先行返回去找她。
露亚娜确实陷入了麻烦之中,她被先遣队的法师包围了,一共二十个?大概,她有些头晕眼花,数字是她猜的。
先遣队的法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包围她?露亚娜可能是糊涂了。
但她确实有些不大好,今夜魔力首先暴动,在她全力压制时,陷入了一阵窃窃私语中,毫无防备的露亚娜越陷越深,她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随后恍惚的人影出现在了露亚娜的视野里,她想数一数,却数不清。
守在漫水的洞口的法师抹了一把冷汗,继续舞蹈他们的请神式,其实他们只有5个人,其他人根本就还没就位。
这些法师都穿着染血的袍子,看起来好像都一样,实际上他们都是绮梦宫人,是追踪着宫主的印记而来的。
他们提前离队,一路急奔,从悬崖上下到海里,好不容易摸索到了这处岩洞,却没能找到人他们的宫主。
洞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虽然有护体法术在身,却陷入了半昏迷中。
带队的绮恋谨慎的没有触碰这个散发着巨大威压的蛋壳,而是跟同伴一起用寄梦术慢慢侵吞这这个身上有着献祭标记的目标的神智。
没想到就是如此趁虚而入,他们也没能马上控制住她,此时大家的魔力都快耗尽了。
这个同样干瘦的法师心中暗道不好,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还好欲望宫的人离得不远了,现在只要再坚持一下……
“现在怎么办?”最左边的法师已经有些脱力了,他咬紧牙关才能继续。
绮恋看起来十分镇定,但他后背衣裳上的血色浓的像是要透体而出了,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整个后背。
他咬住后槽牙发出凶恶的声音:“给我使劲,使出吃奶的劲来!你们想进审判宫吗?!”
这句话很有效,话音一落下,造梦术那黑绿交杂的光雾更浓烈了,蛋壳中的目标的脸色慢慢重新平静了下来。
露亚娜进入了梦境。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回到了玉山城,正在她的房间中,到这里还没什么不寻常的。
这两年间,露亚娜无数次坐在这扇窗前喝咖啡,好让自己小小的放松一下。
窗外是精心规划建造的一丝不乱的街道,令人赏心悦目。
还有窗台上种着的漂亮鲜花,虽然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换成了鲜红色,有点不够多彩,但那迎风伸展的模样依旧如此讨喜。
就连以往因为人口密度过大而时刻存在的吵杂声音,现在也没有扰人。
窗边的桌上出现了冒着热气的咖啡,是谁给她端来的?她没看见,但她迷懵间端起来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
待她想把咖啡放回桌子上时,桌子忽然不见了,露亚娜一怔,她抬起眼睛看向桌子,却反射性的缩了缩腿。
周围的一切忽然消失了,她坐着的椅子竟然就放在光秃的楼板边,腿部已经高高的悬空了。
身体本能紧缩的同时,露亚娜眼前忽然涌上了一阵阵的血红色。
涌动的血推着莫拉女士的上半截身子蠕动着一直到了她面前,尸体睁着的眼睛正楞楞的盯着她。
“啊!”变换的画面让露亚娜尖叫了一声,她好像看见了莫拉女士的肠子。
但她出声之后,一切就平息了。
露亚娜正好将咖啡准确的放回了桌子的托盘上,像她以往那样。
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有些迟钝的想,她正在窗边喝咖啡对吧?
露亚娜的短时记忆开始散去,等她重新看清面前的这一切,熟悉的窗、花、咖啡、热气,一切就是她记忆中的样子,这应该是她最放松最舒服的时刻,那为什么她的心跳的那么厉害?
没有给她想清楚的时间,她的手又无意识的伸向咖啡了。
露亚娜挣扎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不想去摸这杯咖啡,可刚才的记忆已经消散,她困惑的同时,手还是伸了出去,碰到了杯子。
“叮。”
指甲碰在了薄瓷杯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无事发生。
“呼……”露亚娜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会那么紧张,她只是想喝口咖啡而已。
她摸索着杯壁松了口气,想将手收回来时,手下的触感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她好像摸到了谁的头发,还冒着热气,氤氲的她眼前一片模糊。
她本能的眨了一下眼。
杯子上正静静的放着安织翼的头颅,他闭着眼睛,安详又温柔,跟平时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淅沥沥……”脖颈断裂处的血流了出来,非常安静,只有血流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咖啡杯中就装满了,于是它们又溢满了整个桌面。
惊惧的露亚娜对现在的情景不甚明白,却下意识的觉得她不能让本会发生的事继续发生,于是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嗯?继续?为什么她会这么想?刚刚已经有过一次了吗?她不太确定……
可是老师的血就一直在流,连他闭着的眼睛也开始流出血泪,晶莹剔透的血珠渐渐溅到了她的手上,无比滚烫。
此前露亚娜从没经历过这些,这种折磨,或者训练。
在这一时刻,她清楚的看见了的安织翼是如此真实,纤毫毕现,恐惧闯进了她心里。
露亚娜渐渐的有些坚持不住了,最终还是从唇边溢出了一点闷哼。
恍惚间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叹息。
眼前再清明时,她正坐在修的怀里,原来那声叹息是他发出来的吗?
刚刚的记忆又在快速消散,露亚娜有些疑惑,她心里为何又如此惊惧?又?
是修吗?修来了!她急切的扑进修的怀里,想要寻找安慰。
叹息过后,身前的人变得非常安静。她疑惑的抬头,却看见修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像他平时跟她撒娇时那样。
她的心跳的很快,却不是因为喜爱,是什么?那是什么感觉?
在修的注视下,她挣扎了起来。
不对,不对?到底哪里不对?
可是随着她的挣脱,修好像一块破布似的被她扯裂了,他的肌肉断裂,骨骼裸露,甚至从胸膛中钻出了无数灰色虫子。
她惊恐的抱住自己用力的胳膊。
“啊!”